祁夜半坐半倚地靠在窗邊,一條腿隨意地擱在窗台上,微微晃動。
他歪著頭,將腦袋搭在彎曲的膝蓋上,眼神帶著戲謔與慵懶,懶洋洋地俯視著眼前的混亂戰場。
因為無聊,所以他一直在手中把玩著顧嶼聲的打火機,修長的手指在磨輪上輕輕滑動。
在那半垂的眼睫下,火焰在瞳孔中舞動,猶如篝火在寒冬的夜晚燃燒。
隨著看到蕭淮的眼神變得堅定,他勾起嘴角,帶著幾分欣賞,幾分冷酷,還有那一絲難掩的興奮。
“殺戮女神的蓮華火焰在你手裡是挺漂亮的,可惜啊——若是阻止我的,那可就不行了。”
突然,撥動了打火機,火苗跳動而起,伴隨著他的一聲輕笑。
原本在蕭淮周圍熊熊燃燒的火焰瞬間熄滅,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剝奪了一樣。
祁夜低聲笑著,笑容中帶著一種淩駕一切的掌控感。
他其實也很喜歡火焰,好幾次動了心思想要剝奪維多利亞的力量,但那女人狡猾至極,似乎察覺到他隱藏的意圖,每次都機警地避開了他的追蹤。
最終,還是顧嶼聲幫他得到了這枚打火機,那枚小小的物件,就像維多利亞遞來的投降書一般,靜靜躺在祁夜手心,閃爍著無聲的譏諷。
無論蓮華之火多麼美麗與強大,隻要他啟動了火機。
它們便再也逃不出祁夜的掌心。
火焰消失,隻在他的一念之間。
獨有月神力量的蕭淮,便隻能用殺招來對付陸沅時了吧。
他笑出了聲音,“讓我看看你們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他輕輕地抬起手,仿佛隻是輕描淡寫地抹去一層塵埃。
那些紫色的眼睛全都再次盯住了陸沅時,下一秒,陸沅時的眼睛充斥著愈發濃鬱的紫色光芒,猶如兩團深淵般的紫焰。
他微微蹙眉,像是被某種力量控製,已然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蕭淮沒有後退,由於沒有了火焰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他也不再與他保持距離。
那一刻,他與陸沅時靠得極近,彼此間的呼吸幾乎可感受到對方的炙熱與冰冷。
黑色鑽石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中迅速凝聚、破碎,再次重組,又在瞬間崩塌成無數細小的顆粒,每一次的碎裂都伴隨著一聲刺耳的脆響,像是命運在不可逆轉地崩壞。
陸沅時的攻擊沒有一絲保留,鐮刀化作的光芒狠狠揮向蕭淮,帶著寒氣逼人的風聲,好似要徹底撕裂他。
就算是這樣。
蕭淮也沒有用……永不凋零的薔薇。
他沒有用紅鑽,隻是靈活地閃避。
一次,又一次。
兩人的動作宛如無儘的廝殺舞步。
陸沅時的身影如同墨汁潑灑般濃烈,潮汐之力湧動的水則使整個場麵如精美的水墨畫一般流動。
蕭淮輕輕一瞥,眸中那一抹紅,宛若血色的梅花,點綴在黑與水的交融之中,將戰場的殘酷與美學色彩推向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