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初看著他的樣子,一時間起了惻隱之心。
她就要及笄了,同顧聞之相差不到兩歲,把他這個堂弟留在歲安堂並不合適。
既然他們來的時候沒有被人發現,也許可以把他送到墨香居。
祖母和大房曾有意把顧聞過繼到母親名下。
如今請到了吳太醫,可以讓他給母親再號號脈,這些年怎麼就沒有再懷上呢
拿著手帕擦了擦顧聞臉上的酥皮,“就這樣去吧母親看著你可憐的摸樣,興許能把你留下。”
顧聞抬起頭,眸中重新染上光亮,“三姐姐,你是要帶我去找嬸母嗎?”
想到什麼眼眸又變得暗淡,“三姐姐不是說過,人必須有價值才會被需要。你之前不肯幫我,現在又是為了什麼改變主意?”
顧瑾初坐在他一側的椅子上看著他,聲音淡淡的:
“那個是時候你的需求隻是為了果腹,給你的東西說實在話,對於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現在你是一條生命,但是你千萬不要以為,我們都留著顧家的血脈,才會讓我可憐你。”
顧聞也一屁股坐下來,聲音悶悶的,“是因為我沒有生母,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靠山,以後好拿捏嗎?”
顧瑾初從他吃剩下的糕點中,挑出一個形狀完好蜜果子,放在口中感受它軟糯的口感。
“因為你想活著,你心中的恨不僅能讓你活下去,還能支撐著你活的更好。”
一直緊繃著的顧聞哭出聲來,哭著哭著從椅子上癱軟到地上。
嗚嗚嗚的聲音,像是一隻絕望悲傷的小獸。
顧瑾初也沒去扶他,在他崩潰的第一時間躲開這裡,坐在窗邊繼續她的那幅鬆鶴圖。
不知過了多久,束腰高花幾上的茶一定已經涼了,顧聞抱著它咕咚咕咚喝了一陣。
打了個嗝,紅著臉看顧瑾初。
見她注意力全部都在手上,撿起地上的黑漆盒子,小步蹭了過來。
顧瑾初手上穿針引線的動作不停,打趣他,“還以為你要水漫我歲安堂,再耽誤些時間,都要吃晚膳了。”
說完有一會兒沒聽到顧聞說話,顧瑾初收針抬起頭。
見他直勾勾的盯著她,開口問道:“想說什麼?”
顧聞舔了下嘴唇,目光變得堅定,“三姐姐,我也不是一點價值也沒有。”
顧瑾初挑眉讓她繼續說下去,瘦小的孩子走過來,把懷裡一直抱著的盒子遞給她。
顧瑾初見狀從繡架後走出來,看向他手中不起眼的黑漆盒子。
四四方方看起來有些年頭,明顯是閨中女子用的,就聽顧聞聲音低落的說:“這是我生母留下的唯一的東西。”
顧瑾初伸手接過來,手中的重量讓她猜不出這裡裝的是什麼。
掀開蓋子,裡麵放著的東西一眼可見。
木空竹,已經風乾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果乾,還有一封折疊的信。
顧瑾初看向他,拿起壓在最底部的信箋,歪頭問道:“聞哥兒說的是這個?”
顧聞點頭,“這是我一年前發現的,還有很多,我怕被人察覺,就隻偷出來這一封。”
很多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