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華院的院子中,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光影交錯。
蔣南笙身著緋紅色官服,正端坐在太師椅上。他麵容沉靜,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猶如一池靜水,波瀾不驚。
眼前的這群顧家人,顧家大房向來在眾人麵前刻意展現出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姿態,然而實際上,他們的眼中唯有利益,慣於虛偽應酬,表裡不一,人前與人後簡直判若兩人。
至於顧華年,此人自視甚高,總自以為聰明絕頂,可以掌控一切。他表麵上口口聲聲念叨著仁義道德,背地裡卻是個自私自利之徒,為達自己的私欲,甚至不惜傷害周遭之人。
而養育出這般兒子的顧李氏,更是一個不知深淺、毫無分寸之人。
蔣南笙不禁憶起蔣飛傳遞回來的消息,再聯想起方才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場景,那個向來開朗樂觀的顧瑾初,在家裡竟遭受如此無禮的對待……
他一心嗬護之人,居然在他未能察覺的角落裡受到這般欺淩……
當顧瑾初向他提出那樣的請求時,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凝視著她,嗓音低沉,不冷不淡地說道:“顧瑾初,過來。”
堂屋中的眾人目光瞬時都落在了顧瑾初身上,剛剛顧顏還在說蔣南笙和她有私情。
如今蔣南笙說出這句話,莫不是證實了……
顧華清父子相互對視一眼,二人的眼睛不停地在蔣南笙和顧瑾初身上打量。
鄭家人紛紛皺起了眉,尤其是鄭劉氏和鄭氏,對蔣南笙的態度頗有不滿,這番言語太過親昵了些。
鄭開濟的臉抽動了一下,心裡想著:我把你當同窗,當兄弟……
見身邊祖父、父親還有叔叔對身邊祖父和父親叔叔搖搖頭,示意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顧瑾初垂眸看著他腳上的皂靴,她不應拒絕他的要求。
然而過去了,對她想要達成的事情並無助益,還會成為他人指責他的借口。
蔣南笙似乎知曉她的顧慮,目光在堂屋中眾人麵上掃了一眼,開口說道:
“來到香河時偶遇長公主,永樂稱今日顧家三小姐行及笄禮。”
頓了一下,仿若在給顧家人反應過來的時間,而後接著說道:
“故而等禮成結束之後方才來到顧家,此乃長公主的恩典。至於顧家三小姐所說的斷一斷家事,暫且緩一緩。”
顧瑾初迎上他的目光,曲身道:“謝長公主,蔣大人體恤。”
在他的注視下,走到一側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身後,站在了母親身旁。
顧華年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問道:“蔣大人,不知小女顧顏……這當中可否存在什麼誤會?”
既然蔣南笙並非是來給顧瑾初撐腰的,顧家人的心頓時放下了大半。
剛剛聽聞錦衣衛口中提及扶桑人,還有奸細,即便給他們十萬個膽子,也是不敢在這上麵有所牽扯的。
顧華清在一旁低著頭,不敢與蔣南笙的目光對視,剛欲說話,便被蔣南笙打斷。
“把顧顏帶上來。”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