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年聽到四小姐三個字,就會想到顏姐兒的生母李香蓮,才好一點的心情,頓時又變得煩躁。
章順是他同鄭氏領完和離書後,讓他去李香蓮那裡取回賬本和票據的。
這會兒聽到章順說四小姐不好了,腦子閃過的都是她們母女以往,為了爭寵做過的事情,以為她們又想故技重施。
他正直壯年被他們害得這樣慘,簡直就是失去了身而為人的尊嚴,口中怒斥道:
“東西拿回來了嗎?李香蓮要是又要故技重施,顧顏再助紂為虐的話,往後也不要認她這個庶女!”
昨日秋紋指尖還染著丹蔻,一夜之間指甲被修剪的整齊乾淨,發間也沒有任何的飾品。
梳著簡單明了的三綹頭,有出水芙蓉的天然清麗,還有成熟女人的韻味。
她走過來輕拍顧華年的胸口,聲音溫柔,“天氣炎熱老爺可不要動氣,大小姐和大少爺會擔心呢,尤其是大少爺年紀小,可不好嚇到他。”
“二小姐近些年養在太夫人和她生母身邊,等去了新家,您和大小姐好好教她就是,那些人不再去接觸,性子總是會改過來的。”
顧瑾初看向秋紋,她倒是很快適應新身份。
就這樣給小姐少爺們重新排位,潛意識的讓父親被動接受分家,甚至永遠不和那些人往來。
更是借這個機會狠狠踩了李香蓮一腳,明裡暗地的說,顧顏都是被她這個生母給養廢了。
秋紋對她構不成威脅,顧瑾初願意錦上添花,低聲說,“患難時方知真情,父親往後可要不要辜負了秋姨娘。”
轉頭問立在門外章順,“顏姐兒怎麼了?有話為何不說個清楚?”
父親剛剛那些話已經說的很重了,顧瑾初沒有多在意他的態度,是章順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
大房做的那些事,沒有一件事背後有章順的影子,可以說他是父親身邊唯一忠誠,始終如一的人。
章順從門外走進來,朝著屋子中的主子們拱手行禮,低聲說:“四小姐死了。”
顧瑾初聽聞愣了下,死了?
“小的剛剛去翠華院的後罩房,喊了幾嗓子沒人應聲,還是婆子推開門才發現的…鄭家人已經過去了。”章順低著頭說道。
顧華年和秋紋聽聞後目瞪口呆,他們昨日夜裡一同被關在翠華院,怎麼一夜之間人就死了呢。
顧瑾初他們趕到翠華院時,鄭家人在庭院中。
外祖父和外祖母在母親領了和離書後,先行去固安的將軍府打點,留下大舅和大舅母在香河給母親撐腰。
鄭氏看到女兒過來拉著她的手,在她身邊輕聲說:
“顧顏和她身邊那個叫巧珍的丫頭死了,兩個人手腕被割開,身上的血都流光了,李香蓮…看著有些瘋魔。”
昨日夜裡,李香蓮顧顏帶著丫環,還有秋紋宿在後罩房。
如今門外守著兩個護衛,李文山像一攤爛泥一樣堆在門邊,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有些窩囊又鬼祟。
盛夏的烈日灼熱的很,後罩房倒是很清涼,顧瑾初朝著門內看了眼。
一塊大大的白布,下麵是兩個人形的身影。
她想過她們的死,卻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顧華年沒敢抬腿邁進去,臉色蒼白,故作鎮定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身材有些粗壯的婆子過來說:“是這個叫章順的人在外麵喊李香蓮,喊了有一會兒都沒有人應答。”
“奴婢打開門,看到李香蓮抱著大迎枕瘋瘋癲癲的,掀開顧顏和丫頭的被子,才發現血把被子染紅,兩個人屍體都僵了。”
聽到屍體都僵了,秋紋嚇得抱住顧華年的胳膊。
她昨晚和她們宿在一起,人什麼時候死的,她怎麼不知道呢。
“李香蓮睡前就不太對勁,嘴裡叨咕著有人害死她兒子”說著看了眼曾經的太太,隨後小聲說:“她說,要讓…不得好死…”
躲在顧華年身後,“是不是她瘋瘋癲癲的把顏姐兒和巧珍給殺了呀?”
不管是不是都是才好,這樣老爺就會徹底斷了在李香蓮身上的心思,連帶著也會更厭惡李家人。
李文山聽到這裡扶著窗扇站起身,指著秋紋罵道:
“你個小賤人你放屁,我妹子怎麼會殺了自己的女兒,一定是鄭家人乾的,她把我們都關在這裡,就是想殺人滅口!”
高德從後罩房邁出來,看過兩具屍體的他,臉上帶著一絲疑惑的表情。
聽到李文山沒臉沒皮的言語,上去踹了他一腳,“我現在就殺了你,如你的願怎麼樣?”
聽到‘殺’字,屋子裡的李香蓮跑了出來。
披頭散發的,懷裡抱著個沾著血汙的迎枕,“殺了你們…都給我死,今後我就是顧家正頭娘子,所有銀錢都是我的…”
口中瘋瘋癲癲的嘟囔,手裡拿著根染了血的金簪,不停的到處揮舞著。
李文山看著妹子出來,跟在她身旁,“妹子妹子,你手中的銀錢都放哪裡了?還有什麼田產地契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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