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鼓足勇氣說完,有些窘迫又帶著期待看向鄭牡丹。
西沉的落日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狹長,他垂眸看到後,抬腿朝向一側邁了步。
兩道影子就像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密不可分。
遇到秦朗那年他瘦瘦小小的,八年未見的這些日日夜夜,他好像身材更加高大,也尤為的壯碩。
尤其是他們現在離得這樣近,她總不能對著他胸口說話,退後一步仰著頭看他。
又讓她覺得有一種壓迫感,這是顧華年從未給過她的感覺。
鄭牡丹看不太清他麵上的表情,卻是覺得他的那雙眼睛,亮的驚人,輕聲說了個字:“好。”
和離、懲治顧家人、初姐兒擊鼓鳴冤。
一樁樁一件件,秦朗都能堅定的站在她身後,說不感動是假的。
不管結局如何,就算是說個清楚,她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吊著他。
鄭牡丹忙完來到歲安堂的時候,屋中的燭火已經亮了起來。
顧瑾初拉著外祖母的手,感受著她眸光中的慈愛,還有她身上給予的堅定和溫暖。
“蔣老夫人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總歸是嫁到一個陌生的家庭,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包容你。但要記得,不惹事,也不要怕事,收斂性子不是為了讓彆人欺負你的”
這些話上一世外祖母就同她說過。
前世的她太過高興,因為她終於要嫁給蔣南笙了。
那時長輩說什麼,她都會點頭應好,心中憧憬著將來嫁到蔣家的生活。
那時得償所願欣喜的她,此時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下來,鄭劉氏見狀笑著拿錦帕給她擦眼淚。
越擦越多,到最後自己眼睛也止不住的紅了起來。
“初姐兒可彆哭了,明個兒迎親的蔣家人,還有賓客們看到你這副模樣,還以新娘子把倆桃子放眼睛上了呢。”
顧瑾初聽著外祖母的調侃,破涕為笑的說,“哪裡有機會被彆人發現,我走到半路就要忍不住都吃掉的。”
鄭劉氏看著她嬌憨的模樣,這才對嘛,這才是她的初姐兒應該有的樣子。
撫了撫她的背,聲音中的笑意更濃,“我這老婆子也是夠不容易的,千方百計的哄好了新娘子,我的女兒又躲在外麵哭。”
鄭牡丹連忙擦掉眼淚從門外走進來,口中喊了句,“娘~”。
她都是要做外祖母的人,還被母親這樣的調侃。
手中拿著沒有封麵的小冊子,藏也不是,直接遞出去更不是。
顧瑾初同母親把外祖母送去休息,知道像上一世一樣,母親手中的小冊子,是要在出嫁前交給她的。
是每個女子出閣時都有的,壓箱底的《素女圖》、《玉房秘笈》。
鄭牡丹把丫頭和婆子都叫了出去,屋子中隻有她和初姐兒兩個人。
她把她出嫁時,母親囑咐交代的那些告訴初姐兒,可是畫中的內容,她是怎麼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