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身著深色貂氅,身後是披著銀裝,高聳又威嚴的廟宇,襯托得他愈發的尊貴不凡。
卻是把他的臉色顯得異常陰沉,仿佛處於暴怒和崩潰的邊緣。
二皇子趙旭背著光,微微抬頭,目光落在不遠處頭戴當盧的青帷馬車上,一眼便認出那是定國公府的標識。
更是注意到馬車旁站立的兩個人。
身著玄色鬥篷的蔣南笙,定國公的嫡幼子,大理寺少卿。
初進大理寺就偵辦兩件尤為轟動的案子,為沈家翻案洗刷冤屈,使當朝太傅高台隕落。
手段強硬,心思縝密到有些冷酷無情,讓所有人對曾狀元及第的蔣家五爺另眼相看。
還有他身側被紅色鬥篷映襯得,麵若桃花般明豔的年輕女子,周遭的一切,在她身旁都變得黯然失色起來。
趙旭努力壓製住內心的怒火,抬起手,跪在地上的護衛們立刻嘩啦啦地站起身。
在眾人的簇擁下,他麵帶溫和的笑容,朝著蔣南笙走過去。
"真巧啊,居然能在這裡遇見蔣大人。"趙旭微微歪頭,視線越過蔣南笙,落在那個被他擋住大半的女子身上,明知故問道,"不知道這位是?"
蔣南笙側身邁出半步,把顧瑾初完完全全遮擋在身後,然後拱手道:“二皇子,出來時未準備帷帽,恕內子無法給您請安。”
想到二皇子曾打主意要納顧瑾初為側妃,他就更不想讓他們見麵。
趙旭不喜蔣南笙的這種,不卑不亢,運籌帷幄的態度。明明是口中說著恭維的話,卻總是讓他有一種被動承受的感覺。
他抖掉貂氅上的雪花,又多看了眼玄色鬥篷後,那抹紅色衣角,笑著說:
“原來是安平縣主上次沒有機會喝到蔣大人和縣主的喜酒,真是一大憾事。”
蔣南笙溫潤的麵上掛著抹淺笑,笑意未達眼底,低聲讓顧瑾初先去馬車上等著。
二皇子口口聲聲的安平縣主,還有他的目光,都會讓人有一種被冒犯到的不適感。
“那日大皇子和長公主前來觀禮,已經讓定國公府蓬蓽生輝。臣知曉靜貴妃那些時日身體抱恙,自是不敢過多打擾二皇子。”蔣南笙直起腰身後淡淡說道。
他和顧瑾初是聖上賜婚,翊坤宮淑貴妃出身蔣家,長公主代表母妃,來定國公府外祖家參加舅舅的婚禮。
大皇子前來討杯酒水,蔣家提前並不知情,事後也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麵前遮掩。
也是在昭告前朝後宮所有人,蔣家,在立儲一事上不站隊。
二皇子趙旭能聽出蔣南笙話中之意,麵上的那抹笑愈發濃厚,“自從蔣大人入了大理寺,言語愈發犀利,氣勢亦更甚於往昔。”
蔣南笙站立於二皇子兩步遠外,身高上的優勢,令他在氣勢更勝一籌,這段時日的大理寺少卿之職,也讓他身上帶著朗朗正氣。
好似那入鞘的利刃,雖外表波瀾不驚,內裡卻藏著犀利的鋒芒。
“臣倒是希望真如二皇子說的這般,也能使那些蒙冤之人,早日洗刷冤屈,還他們一個公道。”
趙旭覺著此時蔣南笙身側的陽光有些刺眼,讓他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甚至有些不願去看蔣南笙那雙平靜如波的雙眼。
有種被他輕易看透的錯覺,本能地開始逃避。
蔣老夫人這時在車廂裡麵開口了,“二皇子,恕老身身體不適,不能下車給您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