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承銘是世子爺的嫡長子,也是國公爺的嫡長孫。雖是兄弟幾人的長兄,也是最有出息的那一個。
在明州這幾年身邊乾乾淨淨,可見是個沉穩,又心思堅毅之人。
眼下抱著晨哥兒麵上帶著凝重,像是努力壓製胸中翻湧的情緒。
顧瑾初抬眸朝著蔣承銘懷中的孩童看過去,晨哥兒靜靜地,小臉兒紅撲撲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樣。
遠遠看著,屬實看不出一絲不妥來。
顧瑾初微微蹙起秀眉,心中湧起一絲疑惑,給身旁白芷使了個眼色。
來都來了,儘力而為就是了。
白芷會意,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走過去站在臨窗大炕旁,示意蔣承銘將晨哥兒放在上麵。
孟氏這邊請蔣五爺和五夫人上座後,丫環們輕手輕腳地端著茶過來,她的麵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開口說:
“……昨日母親進宮參加除夕宮宴,晨哥兒又喜歡這個九叔叔,故而九少爺便被我帶回來了。
一切都挺好的……不知為何,早膳後,晨哥兒便睡著了,一直到這會兒,怎麼叫都叫不醒。”
孟氏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慌亂與無助,“吃食是平日裡晨哥兒喜歡吃的,也都是從小廚房送過來的。
實在是有些六神無主,想著白芷姑娘師承吳子真吳先生……驚擾了五嬸嬸。”
孟氏性子溫婉,此刻卻滿臉焦急,神色雖帶著慌亂,依然能思路清晰地講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蔣承銘站在白芷身旁,麵色凝重,緊緊地盯著兒子,眉頭緊鎖。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與不安,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蔣五爺放下手中茶盞,清脆的碰撞聲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清晰。他看著侄子問:“承良眼下在哪裡?他身子如何?”
蔣承銘道:“母親從宮中回來後,是她身邊的張媽媽把九弟抱回去的。”
他對九少爺的狀況三緘其口,眼神閃爍,有些不自然的表情,這讓人覺得很是可疑。
顧瑾初聽聞心中一跳,五爺這般問,還有蔣承銘的反應……該不會是王氏對九少爺做了什麼,連累到了晨哥兒吧?
白芷這邊才把手從晨哥兒腕間收回,蔣承銘在旁隨即開口問道:“白芷姑娘,可知晨哥兒什麼時候能醒來?”
他這話一出,蔣五爺看向他微微皺了下眉,眼神中帶著審視。
既然知曉晨哥兒身體無礙,為什麼要去緣緣堂請白芷過來?
白芷走回主子身旁,低聲說:“晨哥兒少爺的脈象浮細而軟,來去怠緩,故而會身體困重……睡醒了自會醒來!隻是若是長久以往,日後會對他多少有些影響。”
蔣承銘側過身,動作輕緩地把晨哥兒的小手放在錦裘之下,然後仔細地把背角壓了壓,讓人看不清他麵上的神情。
孟氏走過去坐在炕沿邊,看著呼呼入睡的兒子,泫然欲泣。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滿臉的緊張和傷心不似作假。
她抬手撫摸兒子的額頭,那溫柔的動作中飽含著無儘的憐惜。
孟氏抬眸看向白芷,一臉希冀,好似最後的希望都在她身上一樣:
“白芷姑娘可有法子醫治?若是一直這樣睡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她的聲音中帶著急切與哀求。
“……您不妨明日晨起時再看。”在白芷話落後,室內變得有些冷凝,讓人感到壓抑。
顧瑾初也察覺到,蔣承銘和孟氏之間奇怪的氛圍。
她把手中端著,但未曾動過的茶杯放在身旁小幾上,開口說:“既然這樣,承銘,書慧,便不耽擱你們休息了。”
孟氏聽聞抬起頭,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淚落了下來,“五嬸嬸”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助。
這時,王氏帶著丫環婆子走進來,一行人身後跟著世子爺。
世子爺身上的衣袍像是倉促間穿上的,一進門帶來了一股脂粉味。那味道在空氣中彌漫,讓人不禁皺起眉頭。
“五弟,五弟妹來了,怎麼沒去鬆濤苑坐坐?”王氏進門麵露淺笑,開口說道。
她的笑容看似親切,卻不達眼底,看向長兒媳時,眸中的不滿情緒就要滿溢而出,故而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世子爺坐在椅子中,領口處的盤扣這時才算是真正的扣得整齊。看向蔣五爺問他:“五弟這麼晚來找承銘,可是他在京中職務有了一定?”
他的眼神中帶著期待與急切,也不管五弟的回答,一吐為快般自顧自的說:“這些年你大侄子在明州政績不錯,若是能入內閣就是再好不過。
不說他是咱們定國公府的嫡長孫,就說你這個小叔叔對新皇有著救命之恩,新皇也應該給承銘安排一個好的職務。”
世子爺語氣中難掩驕傲,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蔣五爺笑了笑,聲音平靜而沉穩,“回京述職官員,由吏部統一酌情安排,大哥這話不如同二哥說。若是大哥想讓承銘來大理寺,我倒是可以在當中斡旋一二。”
王氏聽聞後臉色大變,在旁語氣焦急,“承銘哪裡有五弟這般手段,大理寺中怕是沒有他可以勝任的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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