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涼爽,雲霞逐漸褪去最後一絲暖光,向人們暗示著夜幕的到來。
五個人兒,圍坐在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旁,一人占據一方,主人家則一同占據主位。
桌上一道道色澤鮮亮、香味四溢的菜肴,一下子就撥動了幾人的味蕾。
隻待眾人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尚未入座的蘇航。
蘇航忙碌的身影不時沒入廚房,又不時沒入客廳拐角,沒過多久,手裡就拎著早已備好的啤酒汽水走了出來,在陳琪身旁坐下,後又望了望天色,走到房簷邊,打開了昏黃的暖燈,燈光一照,整個院子充滿了溫馨的氣息,這才安心坐下,“時候不早了,開動吧。來來來,你們想喝點什麼?啤酒還是汽水?千萬彆跟我們客氣!”
說著,他率先拿起一瓶汽水,熟練地在桌角一蹭一提,瓶蓋就開了。接著,“咕咚咚”地倒入手邊的杯子裡,遞給陳琪,“你隻能喝一點點喔。”
而後,蘇航則打開了啤酒蓋,給自己和顧深都滿上了。
陳琪雙手捧著一小杯汽水啜飲著,一臉滿足。可亮閃閃的眼睛卻始終牢牢盯著桌上的啤酒瓶,一刻也不曾離開。自成婚後,特彆是與蘇航一同住在京市後,她儼然成了一個小酒鬼。
沈檸和許星也各倒了一杯橙子味汽水。
“走一個!”隨著一聲高呼,幾人齊齊舉起杯子碰在一起,一時間桌上隻能聽見碗筷碰撞的聲音。
沈檸夾了一筷子回鍋肉,微辣香甜的醬香裹著肉味,肉香味中帶著一絲蒜苗清香在舌尖爆開,香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好好吃呀!”
陳琪也連連點頭,看向蘇航,“這道菜是你做的嗎?”
“當然,顧深隻稍稍指點了一下。”蘇航用拇指和食指略張開一絲縫隙,神氣地道。
陳琪驚訝之餘,毫不吝嗇地讚許起來。
聽到陳琪的誇獎,蘇航心裡樂開了花,招呼道,“你們彆隻顧著吃菜,啤酒和汽水也喝起來啊!”
等吃得半飽了,沈檸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著顧深手邊的啤酒杯,暗搓搓地道,“我好想嘗嘗呀。”她一直沒搞懂,也一直在試圖搞懂,他們為什麼都喜歡喝啤酒呢?
顧深眼底冒出一點笑意,眉梢都未抬一下,篤定道,“又想嘗啦?你忘了嗎?你不喜歡這個味道。”
沈檸乖巧地點點頭,眸光瀲灩,就著顧深的杯子抿了一小口,啤酒的苦澀和泡沫在口中交織,不好喝。
她又喝了一口,還是不好喝。
果然,啤酒就是不好喝。
她囧著小臉,轉過頭鼓吹道,“星星,你喝過啤酒嗎?要不要嘗嘗鮮?”
許星還真沒喝過,好奇地問,“什麼味啊?”她一口喝完汽水,把杯子遞了過去,沈檸拿著啤酒瓶給她倒了半杯,滿懷期待地看向她,“怎麼樣?”
許星回味一下,“還行吧。”
“是嗎?”沈檸不信邪,又給自己倒了半杯啤酒,小口小口地喝著,酒液入喉,她皺起眉頭,咕噥道,“這明明一點也不好喝……”
顧深探手將她散落在鬢邊一縷碎發捋到耳後,“不好喝就不喝了,多吃點菜。”又夾了一筷子回鍋肉放到沈檸的碗裡。
整個院子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與此同時,小院裡。
“啪啪啪啪——”一個圓滾滾的小男孩正邁著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來跑去,他費了好大勁才追上在地上滾動的皮球,用胖乎乎的小手緊緊抱住了它,又噠噠噠地跑回去,奶聲奶氣地喊,“舅舅,拍拍。”
沈誠心不在焉地接過皮球,連續拍了幾下,誘哄著小家夥,“阿辭,你媽媽呢?”
顧辭眨巴了一下眼睛,伸出白嫩的小胳膊,指著門外。
“想不想去找媽媽呀?”沈誠視線轉向門外,唇彎折出一絲弧度,暗自琢磨著:不知她是不是也在那兒?
天色都暗下來了,也該回來了吧。
顧辭用力點頭,擠入沈誠懷裡,然後隨手一丟,皮球便咚咚咚地滾落至一旁。
而此時,沈檸秉持著不浪費的念頭,將杯子裡僅剩的啤酒一口悶下。
這半杯啤酒一下肚,不多時,沈檸就粉唇微張,小臉變得紅撲撲的,隱約還產生了幻覺,她居然聽到了阿辭的聲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顧深就已經站起身去開門了。
“爸爸!”門一打開,顧辭揮舞著兩隻小手,朝他張開了雙臂,興奮地喊道。
顧深穩穩地接住了撲過來的顧辭,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眸光掃向沈誠,詢問道,“怎麼帶阿辭過來了?”
一進院子,沈誠目光徑直鎖定在許星身上,手背上的青筋緊了又緊,聽到問話,才道,“阿辭想你們了。”
許星卻是臉色如常,隻是仍下意識地垂下眼眸,避開他的視線。不過轉瞬一想,她們都知道了,她也就不再忸怩,又抬眸回望過去。
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讓沈檸來回瞧了兩眼,卻笑而不語,隻揶揄地瞥了眼沈誠,把右側的板凳空出來,“快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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