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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拜訪
在這小小的廟子,小小的雜湖朗諾山裡麵,現在這一番情形啊,可真的是裡麵亂糟糟,外麵也亂糟糟的,外頭已經不是密法域僧人的天了,至於說裡麵的陸峰,便是現在看起來,亦可以稱之為“形容枯槁”。
整個人的寸頭,頭發已經有了些許的發白,兩鬢頭發都已經徹底成了白發,整個人更是枯瘦如柴,不知道那多少的精氣神都落在了眼前的唐卡曼荼羅上,他觀想這諸位本尊,亦是一件苦事情,將這些“腦子”裡麵的諸位本尊,如實的請到了自己所做的這個唐卡之中,搬運到了唐卡之中,便不止是一項技術活,更是一項損耗性命福源的活計了。
他無有學過畫畫,也不是廟子裡麵的畫匠,他也是第一次這樣畫畫,但是他畫的極好,可是相應的,看起來他畫在了這曼荼羅上的底線,不像是用的是什麼筆墨,他更像是用自己的血、精、佛緣等物,在上麵著色。
所以,他和修建日出寺時候又不一樣,不過是過了幾天,他整個人便如多日不喝,多日不吃的人一般,嘴唇乾裂,發白,雙目之中充滿了紅血絲,整個人氣息衰敗了起來,這在已經修煉大手印有了氣候的一位僧侶身上,是極其罕見的,但是無論如何,他手上的活卻都無有停頓。
他腦子之中,最後更是和修建廟子的時候一樣,無有了時間和執念,他腦子之中止一個念頭,那就是須得“一鼓作氣”,將這普門曼荼羅底線畫好,隨後方才可上底色,將諸位菩薩請到了這裡。
這是一件大功德。
製造這件唐卡,便一定是一件大功德。並且他的這唐卡曼荼羅,須得四重到五重工藝,方才可做好,不能怠慢。
這做曼荼羅,對於陸峰來說是一種獨特的,以前未有體驗過的修行,他甚至都無有做“立體曼荼羅”,便第一次感覺到“精力不濟”是如何的情況,便是本來能做諸般修持的“智慧資糧”,此刻消耗的廣快無比,便應如何言語呢!
陸峰以前,未曾來密法域,還不是紮薩和永真的時候,便會經常開玩笑說,什麼事情把我cpu燒了,什麼要哎呀,頭好癢,哀家要長腦子了,我腦子冒煙了之類,來說明一件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和認知。
此刻,這些便都不是什麼虛妄之言語,誇張之表現。
應陸峰此刻一個人在祭塔之中,他的腦袋之上,也是真的開始冒煙了,滾滾的白霧從他的腦袋之上冒出來,幾乎要充滿了整個廟子裡麵,但是他的這白霧很奇妙,無有什麼氣味,換而言之,便是無有甚麼人味。
很奇怪的情形。
也無是水汽。
可是無論如何,陸峰的手都無有停下來,那一張偌大的5*5的大唐卡曼荼羅,在他的手邊,也真的逐漸有了樣子,並且說來奇怪,整個日出寺在外麵那惡劣的天氣之下,也無是沒有受到影響,可是在這個祭塔之上,卻真的一點影響都無。
陸峰根本就無有察覺到外麵的事情,他隻是在快速認真的“臨摹”這唐卡大曼荼羅,搬運諸位菩薩到了此地,等到他無有日月時間的將這底線描繪好之後,便站起來了身子。
時間?
什麼時間?
他早就不知道時候了。
推開了祭塔的門,他順著了樓梯走了下去之後,雙目之中,更是無有了其餘人的神色,連等待在門口的白瑪護法神看到了本尊這個樣子,一時之間想要說的話都說不出來,止好緊緊的跟在了本尊的後麵,不住的說話,可是不管她說什麼,本尊都無應答。
這莫不是已經入了魔障?
白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止陸峰走的便很有道理,他就那麼直勾勾的尋得了白珍珠,眼睛便在白珍珠的顏料之上看,白珍珠便都被上師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但是見到了上師目光看著那顏料,她便雙手捧起來了顏料,小心的說道:“上師……”
話還無有說完,上師就拿起來了這顏料,仔細的在自己麵前看了,方才點頭,這顏料符合他的要求,是赭紅色,還有明黃色,還有綠色和白色,這些便都是珍貴礦石磨碎形成之物,當然,止這些還是不足的,陸峰還須得再用彆的顏料,來進行這唐卡的第二步,便是上色。
止到了這個時候,陸峰都記得雙手合十,感謝白珍珠,說她“勞煩辛苦”,“享大功德,大福報”,不過他這個樣子,是自顧自說話的,旁人和他說話的時候,他便都和沒有聽到一樣,嚇得白珍珠去尋得了“羅仁·次旦仁珠”。
羅仁·次旦仁珠此刻也是心力交瘁,蓋因才旦倫珠的問題,便就十分的棘手,便是想要做一場小法會,可廟子裡麵做四百禳災法的施法材料,的確是大大不夠,若是還無有下雪的時候,那事情也不是不能辦,真識上師冒著風險,還能拿了金珠子去周圍幾個“領主”“貴族”的莊園裡頭,換取些資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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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真識上師也是無有辦法冒險去外麵了,不是真識上師惜命,實在是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可為,每一次去了外麵,就被逼迫回來了,應用陸峰的話說,便是“此處的生態”壞了,再進一步說,便是“覆巢之下無完卵”。
日出寺有菩薩保佑,還是安全的,可是真的出了這地方,便是各種光景都有,便是他這個上師,亦不能對抗這整個天地之間的變化,他也不可能觀想一位大神,鎮壓了這附近的諸般神靈。
不過幾番出門,也不是完全無有作用,真識上師出去幾趟,也是看清楚了一些什麼場景,在日出寺外頭,周圍的風格外的喧囂,似乎是和這日出寺有仇怨一般,不日不夜的朝著這邊刮,可惜的是,此處地方便殊勝,更兼具有了菩薩坐鎮,風想要來,卻來不了。
真識上師出去的時候,甚至於在風中,他都見到了一個人,他的身邊跟著一頭白色的羊羔子,這人穿著那長袍的衣,裡頭還有盔甲,他的背後背著一把淌血的劍,看不清楚麵目,但是他身邊的詭韻,深厚的勾連在了風中,誰也不知道他這詭韻,到底是勾連了什麼,止這般隨著他行走。
止看了一眼,真識上師便回來了,他認出來了這位神靈,便是樓羅那保,是他化作的人的樣貌,這些神靈也是如此,他們才可以和人類繁衍生下來“巫教神靈的子嗣”,形成了初步的“巫教大家族”。
羅仁·次旦仁珠對於陸峰現在的模樣,也無有了辦法,便叫白珍珠下來再尋得真識上師過來,聽到了白珍珠下來尋人,真識上師也上去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陸峰的背影,止看著他形銷骨瘦的這個模樣,真識上師便叫住了其餘人,叫他們不要去驚擾了陸峰。
他將自己脖子上的念珠拿了下來,在自己手邊不斷的撥動著,看他的模樣,應也是在踱步和思考,等到陸峰從梯子上麵爬了上去,他才說道:“不能叫醒你們的上師,你們應也能看得出來,你們的上師,現在正好在一個奇妙的境地裡麵。
現在驚擾了他,便會折了伱們上師的修行——你們是要是壞了上師的修行,你們是要變化做牛馬,世世代代為上師贖罪的。
你們的兒,你們的女,你們妻子丈夫,便都是要為上師世世代代贖罪的。
你們就欠了上師的債,要還十輩子,二十輩子的!”
真識上師認真的說道。
立刻,其餘的人便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