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這“禽獸相麵之法”,亦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如今要將這般寶貝贈與了人,哪怕是買賣,亦要做出一個教師爺的樣子來!
便是這個學生,是一位佛爺,亦不能叫祖宗的東西蒙塵了。
不能叫自己丟人了。
止他要坐下,這裡卻無有上首下首的高低之分了,但是亦有地位之區彆,陸峰將其請到了上首——更深的地方,自己坐在了下首,更靠近門檻的地方。
這便要開始教學。
止這個弟子身邊,
總是有兩個人。
“劉六觀”亦不敢亂看。
“獅子金剛護法尊者”麵有異相,噶朗日巴亦是一位大上師。
此二人的麵相,也大有說法。
要是平時,“劉六觀”怕是總是要看個囫圇,方便填補些自己的知識,讀萬卷書行千裡路。
止現在,他卻不敢了。
“劉六觀”早就偷看了好幾眼,一眼就看出來這些都是個非人。
當然,和這兩位“非人”在一起的“永真”上師。
——他其實在見到之後,亦忍不住嘖嘖稱奇,不過卻不敢表露出來。
“永真”上師的這麵像,旁人看起來或不可得真諦,覺得“永真上師”,永遠都長得如此。
可是在他看來,“永真上師”的麵容是在不斷變化著的。
如同是活水,永無定時,永無定理。
今日的“永真”上師和昨日的“永真”上師,便不是一個麵貌。
所以在“劉六觀”眼裡,“永真”上師的這個麵容,便不可叫人多看。
應他現在亦分不清楚這位上師的麵容。
是“詭麵”,亦或者是“佛像”。
聖人無相,至人無貌。
道理便都是如此,在他學習之前,他的父親—師父,就如此對他說過。
這個世界上,他的這“觀山相麵”之法,是立身的本錢,亦是糊口的手段。
可是唯獨不是放在四海之內皆準的“道路”。
他學的是“術”。
不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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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劉六觀”覺得,他要教育眼前的這位“上師”,這位“上師”所求甚多。
他要學習相麵。
可不止是為了給人相麵這樣的簡單。
他是要去探尋更加“本來”的東西。
想要勘破造化,想要去學習“道”!
這個念頭一旦發出來,就算是膽大包天如“劉六觀”,心裡都有些怵然。
他有些心虛的衝著外麵大殿打開的門外看了一眼。
無有看到天雷滾滾落下,心裡亦是輕鬆了些許。
心道這也無有甚麼大事,就這般下去算了,反正到了時候,天塌了也是個子高的頂著,在此期間,這個子最高的,不就是“永真”上師麼?
想到這裡,剛要說話,“劉六觀”便見到眼前的“永真上師”從自己的袖子之中,掏出來了一個銀碗,朝著裡麵倒了一杯鹹奶茶,請他喝茶。
也算是三杯茶下肚,“劉六觀”都感覺微微有些糊嗓子,於是清了清嗓子,方才開講,他先是從自己衣裳的夾帶之中,拿出來了一本不厚的典籍。
這才是“根本”。
但是亦止是“根本”罷了,就像是一個拳法“總綱”,你得了“拳法總綱”,卻不能就此修習拳法。
你還須得具體的方法,現在,“總綱”就在這一本小本本上,另外的細節,便是在這些術士的心裡。
“劉六觀”為陸峰講明了這件事情——這一門有書籍,卻不能亂看,須得尋找一個黃道吉日,焚香、敬祖師、祭拜之後觀看。
當然,這是“第一觀”。
第一次觀看,便是要叫祖師知道,自己的門派,多了這樣一個人。
止第一次,方才有這樣麻煩,往後卻不須得如此,他算過黃道吉日,便是在後天,今日不行,陸峰亦答應了。
這個時候,“劉六觀”清了清嗓子,卻說起來了要緊的話語,這些話語,是他父親告訴於他的,他要將這一門術法傳遞了下去,也須得將這些話語說在了前麵。
止說到了這裡的時候,他滿臉都是肅然。
便是臉上,也有了光。
他挺直了上身,叫自己的中脈如同是蛇一樣的昂起,吐字開聲說道:“永真,你既然要學習了我這一門術法,卻是要心念記得,我們這一脈的術法,雖然是觀相看人,評雖小道,卻要心懷大德。
本脈的相麵之法,雖是相麵,亦可通十二時辰,山水人相。
觀山相麵,學會了我們這一門,都可擇一而通。
以十二時辰,十二生肖為綱要,拔皮看骨,石為骨,泉為血,土為肉,用在人身上,亦是如此,先看骨,再看皮肉,學習了此術,大用則為風雲龍虎之機,小用則為涉身處世之益。”
說到了這裡,“劉六觀”無可得知從哪裡竟然還能抽出來了一條教鞭,對著陸峰說道:“永真——我說的這些,你可記住了?”
陸峰誠懇說道:“都記住了。”
“好,那便是從總綱開始學習,我且說你且聽,有何不懂便自己記下,不得打斷了我的話語。”
卻不須得翻書,“劉六觀”就可將那“總綱”的言語說出來。
這“總綱”,卻是學習“細節”的必然之用。
六十甲子如何化用,十二生肖,天乾地支如何取用。
那“豺狼虎豹蚌象龜,三山五嶽九品命”如何解釋。
卻宛若是一個解釋的字典,電報的密碼本,是這一門相麵之術語,不可或缺之一幕。
陸峰聽得仔細認真,止這些話語,都是從對方嘴巴,自己腦子,一遍而過。
無什麼記不住的可能。
甚至於陸峰都可將這些事情,俱都“倒背如流”,整個過程,無用任何輔助的“智慧資糧”,毫不費力。
止苦了上麵的“劉六觀”。
叫這“劉六觀”說的口乾舌燥,從天亮講了一個天黑。
好在陸峰還貼心的舉起來了“酥油燈”照亮了此處,卻叫“大慈悲韻”哺育“劉六觀”,護持他的精神。
將這“總綱”說完了之後,“劉六觀”有些乏累的用手帕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接過來了“永真上師”奉上來的奶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方才說道:“永真,我給你說的,你可都記住了?”
陸峰說到:“記住了,且請教師慈悲,再傳授我些本領,我卻如今如饑似渴,心中之念頭,不可罷休。”
聽到了這話,“劉六觀”端著銀碗的手微微一頓,雖然知道上師不會說謊,可是他還是有些不可接受。
便是他,從小學起來,這些“總綱”,看似不多,也著實學習了兩個多月,方才囫圇明白。
這可是他們這一脈的“畢生所學”啊!
如何到了這裡,一天都不到,卻有了如此的情形出現?
“劉六觀”咽下了“奶茶”,徐徐說道:“不急,不急,這些卻須得好好的消化一番,這樣,你且給我些紙筆,我為你傳授一下這‘相麵之中痣’的用處,叫你好好看看。
永真,勿要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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