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看了眼餐桌,出來房間,喊了個傭人上來。
叮囑了一聲:“動作輕點,彆吵醒了夫人。”
然後便去浴室打水,輕手輕腳地幫顏晚寧卸妝洗臉。
陸臨用卸妝巾在她臉上細細擦拭著,描繪著她的眉目,鼻尖,唇瓣。
倘若此刻顏晚寧的眼睛是睜開的,她會看到,陸臨眼中是快要溢出來的柔情。
傭人出去後,陸臨迅速地洗了個澡,躺在了顏晚寧的身側。
他小心翼翼地將人圈在懷裡,聞到顏晚寧身上獨屬於她的清香,他舒服地長歎一口氣。
是心安的感覺。
陸臨在心底回憶了一下,他和顏晚寧上一次像現在這樣相擁著躺在一張床上睡覺是在什麼時候。
兩個半月。
足足七十六天。
自他們分房睡後,他和顏晚寧就沒有,就一直處於一個焦躁易怒的狀態。
工作起來像個不會停歇的機器,基本天天都睡在公司,實打實的把公司當成家了。
公司的員工每天都戰戰兢兢,唯恐一不小心惹惱陸臨,丟了飯碗。
他們都在私底下偷偷議論他的變化,說他肯定是和老婆吵架了,受了刺激,又變回了那個冷麵閻王。
所有人都在心底默默祈禱,夫人快點原諒陸總吧,把陸總變回新婚期的狀態。
失眠了兩個多月的人,驟然得到了將心愛之人緊緊擁在懷中的滿足感和幸福感,他很快就在這種幸福中沉沉睡去。
在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去後,懷裡的女人在黑夜中睜開了眼睛,雙眸清明,看不出半分醉酒的樣子。
她在心底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陸臨說,還有一個星期,喬姍姍就會搬出去。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是什麼,但這對她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
沒有喬姍姍這個禍害在陸臨的身邊吹耳旁風,她的計劃會避免很多變數。
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計劃,就是對陸臨緩和態度,讓他一步一步放鬆警惕,等到陸臨以為他們的關係徹底回到從前的時候,那就是她離開的時候。
不過她也很清楚,陸臨不是個傻子,她不能表現得太討好。
這樣陸臨一定會察覺到,那隻是她的偽裝。
她需要仔細斟酌,掌握好分寸,不讓陸臨看出半分破綻。
直至窗簾的縫隙中,隱隱透進微弱天光,顏晚寧才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再睜眼,她看到一雙深沉的眸子正在她枕邊盯著她看。
她不由得一怔,來不及掩飾,眼中下意識出現的抗拒和抵觸。
即便反應夠快,控製住了身體後撤的衝動。
但她臉上的情緒,仍舊沒有逃過陸臨的眼睛。
男人嘴角的笑意僵住,漸漸消散,眼神變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