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高校的錄取工作正緊鑼密鼓地進行,我每日關注著藝術類考生錄取情況。
終於刷到查詢通告,打開電腦,兩年來備考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來。
我呆呆望著屏幕,卻緊張地不敢輸入那一串早已背得的準考證號碼。
“怎麼了,不管考沒考上,還擔憂沒有人養你麼?”慕容霜低低的聲音調笑著,但我此刻內心五味雜陳,沒啥心思理他。
猝不及防地,他飛快奪過電腦,放在自己的膝頭,不由分說輸入我的準考證號碼,絲滑的一套操作令我瞠目結舌:“你,你……”
他金色的瞳仁注視著屏幕片刻,微笑起來。
我急忙一躍到慕容霜身後,查詢頁麵赫然顯示著,我已被第一高考誌願—燕都藝術設計學院美術學專業錄取。
不可置信地多看了幾眼,確認無誤後,我跳脫的天性完全被激發,我雀躍著撲向慕容霜,連親了他的臉龐幾下,他對我如此反應顯然比較受用。
但還是嘴硬著:“放心了吧,剛不是還嫌本座煩人麼。”我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撒歡兒,他抿嘴不住笑著。
全家人俱是歡欣無比,我與雪雁姐妹一道下廚,當夜全家好好熱鬨了一番。
第二天,司南與赤璃便早早離開了,他倆先行過去,安排接下來就學和生活的相關事宜。
我著手認真收拾著房內物品,仔細整理著用過的課本、備考的試卷、出去玩買下的紀念品等等,心裡很是不舍。
畢竟,森野澗是這一世的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在這裡,我度過了意義非凡的兩年,大難不死之下,還重新拾回了上一世那寶貴的17年……而從前那個孤單盲女走過的黑暗日子,倒顯得不那麼真實了。
慕容霜倚在露台的門框上,輕聲道:“森野澗不會出售,我們走後,物業會為我們代管,星兒若想回來看看,隨時都行。”
他如此細致周到的安排,我的心裡不止一次地有暖流湧過。
我用力地點頭,衝陽光下的慕容霜甜甜地笑著,隻要愛人永隨、家人一路陪伴,那麼到哪裡都是家,家不僅是一個地方,更是一種情感,一種給人力量的情懷。
三姐與師父的店也需要在短期內完成賬務清理與轉讓,師父的日常多有大小事主需要接洽,我得閒便去“彼岸”,協助三姐盤點庫存、核對賬目。
姐妹倆說說笑笑,累了便在店內的茶座煮上一壺簡單的蜂蜜檸檬,每一天過得十分充實。
聽司南提起過,到了京城,仍會落實一個地方作為師父與三姐的經營場所,對三姐而言亦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薑冉冉即將前往巴黎,在她動身前,我們約在一塊兒,在外聚了一整天。
這是分彆在即的最後一次相聚,手機裡又多了許多我們自拍的合影。
在我倆的心裡,對待這份兩年多難得的情誼都很是珍惜,彼此相互有牽掛,但更多的是祝福……
燕都藝術學院的大紅燙金錄取通知書,不久後收到。
快遞過來的,還有一本高校的圖冊,包括學院的前身曆史介紹、名譽校友寄語、布局和帶頭學科介紹等,還有校徽和一些文創之物。
從封建的閨秀教育,到無學可上,再到接受現代教育,而今馬上就要跨入現代高等教育,這種奇妙的感覺對我不言而喻。
但更多的還是慶幸自己雖曆儘波折,但仍是個有福之人,有慕容霜在,我永遠便不會看見那深不見底的絕望!
慕容霜在這期間離開了大半個月,待他回家時,也是我們出發去京城的時刻。
在雪雁利落的安排下,先是將大件行李快遞到了京城的家,而後我們一同登上赴京的班機。
國內到達的出站口,遠遠就看到了司南高大的身姿,站在那輛我已很熟悉的商務車前衝我們揮手。
我出神地望著車窗外的景象,京城,快500年,我再度來到這曾經有過我全部回憶,留下我全部的愛和刻骨的遺憾的地方。
窗外儘是鋼筋水泥鑄成的高樓大廈,與望城休閒都市的定位不同,京城給人更加現代、恢弘的國際都市氛圍。
這不是我記憶中兩旁河燈與小孩手中的燈籠都能燦若煙火、商賈叫賣聲熱鬨震天的永淮河畔,不是我幼時老是吵著要娘親帶我去的正陽門內的燈市……
也早已沒有了每年大年初一,爹爹帶著我逛的城隍廟。
那時,儘管不少家丁仆婢相隨,他仍不放心地親自背著我。人潮湧動,便將我頂在頭頂,讓我騎在他的肩上。
我“威武”地坐在高大的爹爹有力的肩上,占據了廟會的製高點,神氣地抬起紅嘟嘟如蘋果一般飽滿可愛的臉頰,似乎擁有著全世界……
司南遊刃有餘地在縱錯的都市裡穿行,我們上了一座高架,又切換了三條高速公路,而我靜靜地坐在車窗邊,凝神遠眺。
“閔小姐的學校,距離我們在京城的家,行車預計需要四五十分鐘,羅師父與三小姐的店,也在同一條環線上,對京城來說。這樣的距離算是相當近了…”司南不疾不徐地駕著車,行駛速度卻不慢,他微笑著向我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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