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在看事與課業的忙碌中悄然過去,京城的氣溫一天低似一天。
現時值晚秋時節,接連下了幾天纏綿悱惻的夜雨,記得上一世我在京城生活時,常聽上年紀的家人說起:“一層秋雨一層涼呐。”
剛剛進入11月,街上一些樹木的葉子基本都已掉光,室內開始供暖,北方的冬天總是來得早了一些。
呼吸裡已出現了白氣,到了這月月底,京城落下了初雪。
那一天剛好是周六,望著飄飄灑灑,逐漸密集的漫天雪花,我穿上外套,打算將院中的幾盆小小的蕨類植物移到門廊下。
剛搬了一盆,忽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垂花門默然進入院中。
是慕容霜,他身披一件裘皮圍裹的銀灰色披風,一襲白色素錦的衣袍映得他的身姿挺拔又貴氣。
一隻精美的紫色玉冠束著那頭漂亮的白發,襯映得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似雕塑一般,俊美的臉龐還帶著一些野性的性感。
雪花片片從他的發絲、肩膀落下,卻未曾沾染他的身體分毫。
我放下盆栽的手顫抖著,內心驚喜萬狀,鼻子卻酸酸的,心裡也不知在委屈什麼。
這種感覺,就如同上世的終於盼到領命外出的爹爹,歸家一般。
我飛奔跑下廊簷石階,一頭撲進他的懷裡,他立刻伸出雙臂將我攬緊。
慕容霜身體獨有的馥鬱香氣,帶著溫熱的體溫,牢牢地將我包裹。
我紅著眼眶,努力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從剛剛進入狀態的秋季,盼到初雪的這天,他終於回家了。
修長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慕容霜赤金色的漂亮瞳仁溫柔地凝視著我:“星兒,一段時間未相見了,我想好好看看你。”
我心裡防線一繃,清澈的大眼睛撲出兩簇眼淚,抽噎著有點兒責怪道:“你可知道?我天天都在等,你總算回來了。”
其實,這一次並不是慕容霜此前離家時長最久的一次,但卻是自我回複上世的記憶後,他離我身邊最長的一段時間。或許是經曆過長達400多年的失去,對於慕容霜的相守,我變得極其膽小。
他的眼中透出陣陣心疼,修長的手指擦乾我的淚水,輕輕扣住我的頭。
一個帶著雪花清涼味道的深吻落在我的唇間,輕輕閉上眼,任他柔軟的舌頭溫柔地在口腔內纏綿。
正依偎在他的懷抱,遠遠卻聽見了赤璃叫星兒姐姐的聲音,我慌忙後退兩步,站在一旁臉有些紅。
原來是雪雁讓他來叫我們吃飯了,看到我害羞的窘迫,慕容霜俊朗的臉上竟有一絲絲調皮的笑意。
燈火明亮的東廂房內,餐桌已熱氣騰騰擺滿了菜肴。
正中間是一架冒著白氣的涮羊肉銅火鍋,四周圍聚著蒸餃、炭烤波龍、烤鴨等精美菜品。
木桶裡的煮啤酒亦不甘示弱地散發香甜的味道,家人已圍聚,慕容霜入座主位,久違的團圓,大家都滿心歡喜……
窗外已是黑幕籠罩,但雪花一刻不停歇地落下,清音堂積雪囊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