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我還在清甜的睡夢中。
一隻略涼的手摩挲上我的麵頰,耳邊是慕容霜低沉、柔和的聲音:“星兒,星兒,醒醒。”
我很快被叫醒,坐起身望了望窗簾露出的一角,僅是微微的亮,雪花孜孜不倦下了一夜,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素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周末也僅比平日晚起半個小時,看了看床頭的電子鐘,顯示著清晨6點30分。
紅撲撲的小臉帶有未醒的睡意,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今兒是周末,不用上學的。”
慕容霜卻將我整個人抱在懷裡,金色的瞳仁含笑對我道:“今日難得清閒,不和我出門逛逛?”
是呀,來京城這般久,不是他忙就是我忙,要不然就在家待著。
兩個人還很少有機會出去玩兒呢。我笑得格外甜,深深的梨渦出現小臉兩旁。從他的懷裡撲騰躍起:“太好啦,我這就去收拾!”
考慮到司南近日的心情,我主動向慕容霜提出今天就不麻煩司南了,京城交通網絡成熟,我們可自行安排一天,他應允摸摸我的頭發:“就聽你的。”
清音堂內被白雪覆蓋上萃白的冬裝,我想起了兒時,這裡還是魏國公府時,大雪天我與桃桃披著軟厚的猩猩氈鬥篷。
手裡懷抱著湯婆子,與家丁、嬤嬤們在院裡堆上一個大大的雪人兒。
頑皮的我常搓上一個大過一個的雪球,盯著倉皇躲藏的桃桃使勁投擲。
大雪球打在她小小的身子上,她被打地哎喲哎喲地直叫喚:“小姐,小姐。就饒過奴婢吧!”
在雪地裡撒歡總會忘記時間,直到耳邊傳來娘親擔心的呼喚:“星兒,傻瓜,快回來,仔細著風寒!”
慕容霜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絨服,內裡隻有一件簡潔的藍白條紋襯衫,他漂亮的白色長發幻化為短發,利落地梳向腦後,鬢角薄薄的一層,很像積了一層晶瑩的白雪。
左耳赫然一枚小小的素圈耳環,襯得他的五官俊秀又硬朗,硬挺額角和下顎線條,著實像被雕刻出來的一樣,高大挺拔的他站在風雪裡,儘顯矜貴而凜冽的氣質……
我往脖子纏上兩圈羊絨圍巾,身上穿著一件大紅色的牛角扣大衣。
一副大號毛絨絨的耳罩壓在漆黑柔軟的長發上,手上戴著師父給買的兔毛絨手套。
慕容霜向我伸出修長的手,我自然地牽住,一塊兒出了門。
踩在柔軟的雪地裡,腳下是讓人愉快的咯吱咯吱聲兒,我仰頭笑著看著慕容霜:“今天我們去故宮嗎?”他笑著搖搖頭:“那裡並沒什麼看頭,湊熱鬨而已。”
三路地鐵換乘後,轉乘網約車。
耗費了一些時間,我們到達了明十三陵。
十三陵乃是自明成祖後共十三位君主、皇後,妃嬪的墓地,看著上一世熟悉的明代建築,我的內心百感交集。
不管是勇猛英明的太祖,還是叱吒風雲的明成祖,都扭轉不了大明王朝曆經十六名帝王走向的曆史結局,皇帝的江山社稷亦是如此。
彆說在曆史的長河,如奔騰的大海中的一波小小暗流的魏國公府。
被悉心維護的紅牆與房頂上的片片琉璃瓦依然煥發奪目的光彩,但曆史始終是向前進的。
現在我們看到的,僅是曼妙冰雪下,被銀裝素裹的紅牆綠瓦。它出現在人們曾經的生活裡,現在卻是規模恢弘的文物古跡。
時光的洪流之中,每個人都會在生命更迭中以麵目全非的模樣出現,我被封印了478年的靈魂,在這一世流轉,已不再是那個嬌美的國公府小姐…
唯一不曾改變的,是我身邊依舊有慕容霜的陪伴。
我的愛人經曆著時光的變遷,依然在我的身邊,不由自主踮著腳,雙手捧著這張妖冶的臉傻樂。
“怎麼啦?”慕容霜琥珀似的雙眼含著溫柔笑意地望著我。
我雙手環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前:“隻是覺得有你在真好,若你一直在,不論世界成了什麼樣子我都不怕。”
慕容霜柔軟的唇吻著我的額頭,冰冰涼涼的。
“我會一直在,一直都在。”
他低沉的聲音裡滿是柔情。
我們參觀了一些開放的陵寢,在十三陵漢白玉的牌坊前,我駐足流連…
我咂舌地感歎:“這換四五百年前,可都是禦前侍衛與禁軍守衛的地方,我在閨閣裡是不可能見到的,現在倒好、隨便看,先皇們的墓地竟然作為後世人們售票參觀的地方,真是不可思議!”
一番嬌憨的言論引得慕容霜笑出了聲,俊美的唇線勾成了好看的弧度,他捏了捏我的臉,含笑道:“傻丫頭。”
十三陵外,小吃攤點星雲羅布般擺滿了古街。
隨意坐在街邊的長椅,吃著有名的驢肉火燒與奶酪,我正麵是巍峨的高牆,依偎著著慕容霜,心裡感到十分富足。
而後慕容霜領我到了什刹海,這裡大小胡同交錯,老京城的韻味十足。
沿途看到不少我曾最愛吃的冰糖葫蘆,他一語不發地買了一串最大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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