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說笑之間,觥籌交錯,除娘親與赤璃外,大家多少都喝了一些。慕容霜與司南酒力深厚,自是不提,小姨笑著鬨著,也喝了不少,眼神都迷離了。
圍聚熊熊燃燒著的篝火,舊曆新年渾厚的鐘聲終於敲響了,有力的一下又一下,深藍的高原夜空裡,綻放起朵朵絢爛的煙花,赤璃歡欣地墊起小腳直拍手,得意忘形下,掉落出來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還好,這個角度隻有我和司南瞧見,司南不動聲色笑笑,一巴掌拍在赤璃的屁股上,大尾巴消失不見了。
慕容霜、我、姐姐和赤璃,得到了爹娘和小姨夫妻的壓歲紅包,我斜眼看慕容霜,揶揄道:“小霖,你怎麼也有呀,回去後把你的交給我……”
慕容霜俊朗的臉笑得格外好看,語氣很是俏皮:“憑什麼?你若想要,那得看我高興不高興?”爹娘自是明白我的意思,慕容霜是足有2000多歲的狐族仙靈,可他們依舊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娘親嗔怪我不許胡說。
而小姨父和小姨不明實情,隻覺我頑皮。
醉意明顯的小姨靠在小姨父肩上,突然有些難過地說:“惜生,你呢,和我結婚這些年,你心裡難受吧?你是不是很怪我,沒能你生個孩子……”
兩滴清透的眼淚滑落她美麗的麵龐,小姨歎息道:“我也憎恨自己啊,隻恨自己這副身子不爭氣……”
氣氛頓時變得凝重,大家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小姨父沉默不語,而將小姨攔腰抱起,對爹娘道:“姐,姐夫,對不起,小萍喝多了些,我先帶她去休息。”
又衝我們點點頭。爹爹、娘親趕緊答應,讓他小心些。
爹爹對慕容霜道:“小霖,現在已過午夜,守歲很圓滿,大家散去休息吧。”
慕容霜微笑道:“也好。”於是相互道晚安,各自回房去了。
雖然已喝到微醺,我感覺沒有什麼睡意,進屋便一屁股在沙發的地毯坐下,手肘支在雕花木茶幾上,雙手托住腮。
慕容霜輕輕拉過我的右手,溫柔含笑問我:“又在想什麼?”我歎息著,偏頭望向他:“我感覺小姨和小姨夫也許並不好。”
慕容霜默然,輕輕吻吻我的手背,道:“他們多年的夫妻,即便相互是拉扯,既在一塊就是你情我願的,星兒。人和人都有不同的無奈,每人都有自己需去走的路……”
然後一把將我抱起,我穩穩放坐在臥房內的床沿邊,地上泡著草藥的木盆正滋滋冒著熱氣。
慕容霜將我的雙腳輕輕放入盆裡,溫熱舒服的水流,如電流般迅速在身體傳播開來,我的大眼睛彎彎對他笑,似含著星星:“好舒服呀,夫君真好!”他抿著嘴笑了。
我拉住他想要為我洗腳的手:“小霖,你也來。”慕容霜點頭:“好。”起身與我並排而坐,雙腳也放入盆裡,兩雙腳在盆裡調皮地互相揉搓。
倚靠在他結實的肩膀,內心的安寧與踏實任何感覺也無法取代,這便是歸宿感吧……
我帶著幾分酒意,手指在盆裡蘸了幾滴水,順手抹在他精致無雙的側顏上,慕容霜赤金的雙眸微微一縮,嗓音低沉道:“放肆丫頭!”
但我還是能看出他好看的唇角向上揚起,在溫柔地笑呢。
我調皮地咯咯直笑,他金色的瞳仁溫存看著我,寵溺摸了摸我的臉龐。
在拉薩停留一日,我們慢慢駕車,回到起點後乘上了返京的班機……
到家後幾日,小姨父打包傳來旅行的照片,秀麗的風景與明媚的笑靨,令人想起一路的美好。
我想起那張日照金山前的合影,便點開細瞧。
小姨父的身後已沒了那個白影子,但仔細能辨認出,痕跡似乎是被人為ps抹去的。我想,應是小姨父也發現了這照片的不尋常。
那種微妙的感覺依舊存在著,我凝神用佛眼感知,盯著白影存在的位置看,那被抹掉的痕跡裡,有一個人影在佛眼的凝視下,逐漸清晰。
小姨父身後,站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那女子有一張慘白的臉。尖尖下巴,長發垂下擋在臉龐兩側,兩窩深陷的眼眶如同兩隻深不見底的黑洞,那是陰魂!
我的心猛然被提起,一連串的疑問圍繞著我,跟著小姨父的女子鬼魂是誰?她為什麼要跟著小姨父呢?小姨父為何要抹去影子,畢竟這個白影不放大仔細看難以看出來,還是他早已知道有“人”在跟著他?
但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我隻得告訴自己,且將疑慮按下,日後儘力留神觀察。
正月十五那日,爹娘邀請小姨父與小姨來清音堂共過元宵,餐前雪雁準備了不少果品與茶點,大家在前廳茶室坐著敘話……
小姨父的神色較上次看疲憊了很多,他仍然帶著客氣溫潤地笑。直到一個電話鈴聲響起,他看了看那個號碼,便對爹娘欠身,走出前廳。
我佯裝說要回院中拿東西,出門一轉眼便跟上小姨父。
他目光警惕地回望幾眼,我緊張不已地趕緊躲在柱頭後邊兒。確認無人後,小姨父鑽入東廂房一空置房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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