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眾人的嘲笑聲不絕於耳,對傻柱那瀕臨崩潰的理智不斷發起衝鋒。
一波,又一波。
要是放在之前,但凡後廚有人敢說個不字,傻柱就會想辦法搞出點事情,讓幾個人忙著收拾爛攤子,他自己坐在一邊看笑話。
但今時不同往日,不光受處分被降級成學徒,而且領導似乎也把他給忘了,沒了靠山的傻柱不得不學乖一些,極力克製著。
片刻後,傻柱靠著猛吸門外的冷氣把怒火壓了下去,然後滿臉堆笑的說道:“雖然是降成學徒了,但我的手藝還是能信的過的,整個廠裡獨一份,做菜的事交給我,保準沒問題!”
“傻柱,不是手藝的問題,你思想覺悟不跟上來,哪來的底氣給工人同誌們做飯!”王德福見傻柱還是克製著怒氣,大手一揮,義正言辭的繼續煽風點火,說道:“萬一工人兄弟沾染上你那些毛病,該怪誰?”
話音落地,笑聲戛然而止,後廚如同按下了暫停鍵。
眾人偷偷瞥了一眼門外仿佛木雕般的傻柱。
隻見他雖然低頭盯著前方的地磚,靠角度遮住了小半張臉,但從微微顫抖的肌肉和細微的摩擦聲中,眾人仍然能感覺到他那咬牙切齒,快要發火的模樣。
見此情景,幾個靠後的廚工悄悄退回到案板邊,收拾起東西。
傻柱有什麼毛病?
偷奸耍滑,推卸責任,損公肥私,敝帚自珍,這些在後廚人儘皆知,都不是秘密。
王德福現在把這些毛病點出來,似乎還要挨個曬一曬,簡直是在變著花樣罵傻柱,後廚的人也怕傻柱一個衝動乾出點什麼。
要知道,後廚裡可不隻有菜,還有刀。
王德福現在也是騎虎難下,為了把代理兩個字去掉,他必須要立威。
傻柱是個絕好的對象,畢竟他之前在後廚有些話語權,雖然是惡名遠揚,但說到底也算有些地位,現在又因為犯錯剛被懲罰,沒了靠山,最重要的是——不得人心。
這麼好的立威對象,怎能錯過。
於是,王德福有了故意刁難傻柱想法,這兩天一直等著機會,但真的實行起來,他也有些後怕。
“還好,現在是當著大家的麵,他應該不敢,要是他真敢動手,剛好再添一條罪狀!”
王德福正氣凜然的看著傻柱,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同時不斷地安慰著他自己。
傻柱爭勇鬥狠,在軋鋼廠也是出名的,王德福不認為憑他四十歲的身子骨能扛得住傻柱的一套老拳。
後廚的氛圍一時間詭異起來,沒有人敢說話,連收拾刀具的聲音都清脆起來。
幾分鐘後,傻柱紅著眼睛,抬起頭,一個個看向後廚的眾人,似乎是要把每個人重新認識一遍。
有幾個年輕的廚工被盯得心裡發毛,畏畏縮縮的轉身,慢慢挪到了之前備菜的地方,繼續切白菜,但刀碰案板的聲音明顯比之前小了許多。
魯師傅年紀最大,也不怕傻柱犯渾,正想問傻柱是要做什麼,但質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傻柱的聲音打斷。
“是我多嘴了,我繼續洗菜去,你們好好給工人同誌們做菜”
聲音乾澀的像是從牙縫間剛擠出來,還帶著絲絲怨氣。
話音落地,傻柱就轉過頭,回到了洗菜池子,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後廚的人見狀,紛紛散去,做起自己的活。
豬肉自然是按著魯師傅的辦法,白菜豆腐燉豬肉,熬成一大鍋,再煉點豬油。
幾個廚師說說笑笑,就把午飯辦妥了。
一切跟前幾天一樣井然有序,但後廚幾個老人心裡卻隱隱感到不安。
就算是成了學徒,但按照傻柱那性子,能受氣嗎?
水池邊,傻柱顫抖著雙手擇菜,時不時把菜扔到身邊竹筐裡,小聲咒罵道:“王德福,你個無恥小人,仗勢欺人,給我等著,有你栽到爺爺我手裡的時候!”
跟眾人想的差不多,傻柱從小灶大廚變成了學徒工,還是有些長進的,起碼知道不能明麵上跟人結仇。
但是,也僅限於此,該報複的,傻柱是一點兒也不會含糊,隻是最近排隊的有些多,許大茂就排在最前頭,隻是沒撈到機會。
半小時後,傻柱看著洗完的菜葉子,把筐遞給身邊幫著洗菜的馬華,說道:“你把菜給老魯帶過去,我去上個廁所!”
說完,不等馬華回話,傻柱就起身離開。
這個徒弟他使喚慣了,向來是直接吩咐,從來不管他的想法。
一個求著他學手藝的,聽話才是根本,需要想法嗎?
馬華沉默著拖過竹筐,看著傻柱的一筐白菜葉,上麵一些還沾著泥,隻能又挑出來,開始清洗。
這時,傻柱早已經看不到了。
“唉,師傅心情不好,最近應該沒精神教我手藝,我得幫幫他”,馬華一邊擇菜,一邊盯著傻柱消失的角落。
下午,傻柱把雜活都丟給了馬華,明目張膽的在軋鋼廠閒逛了一個下午,一到下班點兒就衝出了軋鋼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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