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冷凝著臉,厲聲道:“我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人至賤則無敵,朱愛財,你大哥的屍體才剛下葬,你說出這些話,晚上睡得著嗎?”
“你……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睡不著?”朱愛財臉色紫漲,又驚又怒。
他正想開口反駁,突然一陣風吹來把敞開的大門啪得一下就關上,把他嚇得臉色慘白,話都說不出來了。
楊雪嗤笑一聲,“做了虧心事是會遭天譴的,這不,老天爺看不過眼,來敲打你了。”
朱愛財雖麵色白得嚇人,但依然嘴硬,“你……你彆血口噴人,我可從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楊雪斜睨了他一眼,這丫的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哦,你沒有,那你告訴我朱老大是怎麼死的,你彆說他是什麼病死的來糊弄人,我敢這麼問,當然有證據。”
才怪,她沒有,但不妨礙她詐人。
楊雪收起漫不經心的表情,一臉嚴肅,“你可能不知道,今晚去你家給朱老大裝殮的人裡有懂驗屍的,他說朱老大是被活活氣死的。”
“你倒是狠啊,自己親兄弟都快不行了,你還嫌他死得慢,得推上一把。”
朱愛財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這女人,不會真知道了什麼吧?
他覺得自己百口莫辯,他大哥本來就是要死的,怎能說是他害死的?
大隊長見朱愛財被楊雪說得啞口無言,他怒目橫眉道:“朱愛財,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真有這事,這朱愛財簡直不是人,他絕不允許自己大隊裡有這樣不孝不悌,罔顧天良的人在。
讓這麼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粥。
朱愛財立刻想說自己冤枉,楊雪冷笑一聲打斷。
“你大哥其實在自己快不行的時候已經意識到,沒有分家文書,你大嫂和侄女蘭花的以後日子不會好過,所以他要你去找老支書和大隊長來給他做個見證,重新擬訂一份分家文書,我說的對不對?”
“不……沒有……”朱愛財麵如土色,無力反駁。
這女人到底從哪裡知道這麼多事?就像是親眼目睹過一樣。
難道是——
他猛地轉頭瞪向李壯妹,當時就隻有她在,難道是她說的?
李壯妹見朱愛財懷疑她,她氣得炸起來,“你看我乾嘛,我跟你一樣關了小半天,我能說什麼?”
朱愛財這才驚醒自己可能著了楊雪的道,但來不及了,上至大隊乾部,下至來湊熱鬨的人群都開始對他剛才的表現有所懷疑。
楊雪挑起眉梢,先下結論,“好,你不說話就是承認了我所說的事。”
在朱愛財要反駁前,她繼續道:“不過你不願意,因為你大哥想讓你二房一家搬出去自立門戶,他可以補貼你些錢蓋房子,他一片苦心,臨死前想安排好了自己妻兒的生活,但也沒有忘了你這弟弟,可你是怎麼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