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過臉去,抹去眼中積蓄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道:“娘,我回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件好消息。”
“阿芷得了縣太爺的吩咐,要尋人備茶、製茶,她讓我回來問一問,爹與金柱願不願去。”
“工錢是十五文一日,若是做的好後續還會有獎勵!”
薛氏一聽這事兒,高興的一拍大腿,“方才村正與我們開會,便是說縣令大人要采收連翹葉一事,難不成就是一件事兒。”
楊氏點頭,“阿芷在村中找了三人,另外兩人想讓爹與金柱過去。爹若是願意過去,明日一早直接去縣衙彙合。”
薛氏忙表態道:“去,去,去,這般好的事情,沒有你,哪能輪到你爹與金柱他們。”
楊氏自己沒有托大,她直言道:“這件事是阿芷丫頭的意思,沒她提議確實落不到咱家頭上。”
薛氏連連點頭,“阿芷丫頭是個好的,待回去後你代我們好好謝謝她。”
說罷,又道女兒趕了一路辛苦,要去給她擀麵條吃。
剛與大嫂爭鋒過,楊氏此時的心情真的算不上好,要不是為了告知爹娘消息她早就走了。
她忙將人拉住,說了一聲家中活計多執意要回去,薛氏見女兒執意要回去,也知曉留不住人。
乾脆親自將人給送到村口,看著人走遠,這才板著臉回到家中。
方才女兒在場,她不好當麵訓斥兒媳。
這會子人都走了,薛氏將兒媳叫到屋中訓道:“你瞧瞧,你方才說的像什麼話,簡直比無賴還無賴。”
王氏有心為自己辯解道:“我這不是看那涼粉的生意好嗎,小姑家裡頭既是能教給旁人,為什麼咱們就不能教?”
“咱們還是他們親家呢!”
薛氏看著還嘴硬的兒媳,冷聲問道:“那咱們是親家,當初大山家裡已經到了賣田,賣地的地步的時候,咱們拿過錢,幫過人家轉圜過嗎?”
王氏嘟嘟囔囔,“那不是他們沒開口嗎?真要開口了,咱們也不可能真的一點也不幫襯。”
說的倒是好聽,從前女兒、女婿難得來家裡一趟。
你這個做嫂子那臉拉的老長,還一個勁兒的在女兒麵前自訴自家日子的艱難。
跟進跟出的,防備人防的跟什麼一樣。
薛氏懶的與兒媳扒拉從前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隻警告的道:
“那涼粉是他們宋家的,他們既然給村人做想必是與他們達成了交易的,你少眼皮淺的說難聽話攛掇梅娘。”
“她要是真有好事不想著咱,也不會又是叫咱們摘連翹葉,又是給你公爹與金柱找活計了!”
王氏被婆母說的縮了縮脖子,到底不敢再分辯什麼。
另一邊,吳氏見兒媳這般快回到家裡,開玩笑的道:“怎麼這麼快回來了,也沒留你用個晚食。”
楊氏不自然的撇開臉,默不作聲的忙起了手中的活兒,並未回答婆母的話。
吳氏收拾連翹葉的手頓了頓,仔細瞧了瞧兒媳臉色,怎麼瞧著像是哭過的樣子。
吳氏先開口將身邊幾個小的支開,這才詢問道:“這是咋了,可是你爹他們不願意去縣衙?”
楊氏忙搖頭,嗡嗡的道:“去的,我爹他們去的?”
“那是又受你嫂子氣了?”
這話一出,楊氏憋了一路的委屈瞬間決堤,眼眶就是一紅。
吳氏看還真是她那大嫂,有些許生氣道:“你也是,被她欺負了,就回懟回去,現在還怕什麼,咱家裡現在可不必求人的看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