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見其中一人說道“民叔,咱們難不成就這樣讓李莊頭將村子裡的孩子拉去抵債?”
“咱們去報官吧!我聽鎮上的人說,新來的縣令大人是一個好官,一定會為咱們做主的!”
靜默片刻後一道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事兒即便報官,我擔心人也回不來!”
“那日我為了探尋孩子們的下落,特意請了李莊頭身邊的勇子吃了酒,結果他吃醉後告訴,其實人一開始就不在李莊頭手上。”
村人急了,“那是在哪裡?不成,我去找主家求情。”
那村民似是要走,卻是被其他人抱住,一陣騷動後,中年男子再次開口,“都說了讓你彆急,若是驚動那些人,將人轉移走,你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人了!”
男子聽到這話,頹然坐地,一雙粗糙的大手死死的揪著自己頭發顯然十分痛苦。
“民叔,那怎麼辦?那人現在究竟在何處?”
“聽勇子說,人一開始就是被那陳家人拉去的,還是要等有了確切消息再說。”
有村民驚呼,“陳家?就是隔壁莊子的陳家?那可是主家的姻親,這事兒主家還肯出麵嗎”
時間有限,在聽了個大概後,宋芷沒有在繼續探聽下去,而是領著人原路折返了回去。
宋芷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心裡分析著方才所聽之事,現在看來這莊子上的問題可不小,可不僅僅是底下的人陽奉陰違,私吞主家財物。
而且王家內部也不僅僅是兩房之爭,還有可能涉及姻親利益輸送問題。
現在回過頭看,再看當初放印子錢一事,很有可能也涉及這陳家。
畢竟陳氏不過一屆女流,手底下也俱是一些管事,掌櫃。
若是沒有一定的人手,如何會去放印子錢?
宋芷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能性很大,臉上的神色也就越發的沉重。
三人重新折返回去,王菀之已經領著人候在了山下。
雙方甫一碰麵,王菀之便將方才探聽到的事情,同宋芷說了一遍。
“我竟不知底下的人非但陽奉陰違,不遵照祖父的吩咐行事,竟然還敢強搶良民,這與拐賣人口何異?”
“妹妹,你說我們直接將那莊頭拿下,讓他交出人可好?”
宋芷搖頭,“此事不可貿然行動,現在人並不在李莊頭的手上。”
於是宋芷將方才在山坳處探聽到的消息,同王菀之說了一遍。
宋芷如實道“我現在很懷疑,你家中為何三番五次出現這般違逆主子吩咐的行為,很有可能這些掌櫃的、管事,十有八九與那陳家牽連甚深。”
“你想要連根拔起,你想要救人,絕非簡單的將莊頭拿下即可!”
王菀之杏眼圓睜,顯然是被宋芷的話震驚到。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她心中明白宋妹妹說的是對的。
否則不能解釋,在有了祖父發話減租後,這些管事卻仍舊我行我素,甚至公然綁人,這與強盜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