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如雲安的餐廳很大,實行葷素分區。食客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不同的分區取餐,不允許跨區取餐。水果區品類豐富,海內外的時珍水果,應有儘有。
去香積堂的路上,小寶一直喊餓,等到了香積堂,他又吃不下了。倪長讚背著他,把葷素區轉了個遍。最後,唐寶在水果區,隻選了兩個釋迦果。
“小寶,你喊餓,就吃兩個這個?”
“爺爺,我現在還餓,可是又吃不下。這個好玩,我先玩玩。”
“那好,我們先吃了。”
大家開始分彆選餐。小寶玩了一會兒,開始吃釋迦果。可是他大病初愈,沒力氣,剝不開釋迦果。倪長讚是兒科主任,哄孩子很有一套。倪長讚笑著幫他剝開,又去西餐區,取來刀叉,幫小寶切了,放在盤裡。
倪長讚要幫小寶切開另一隻釋迦果時,小寶搖頭:“叔叔,彆切,這隻我留著玩。”
切開的果子,小寶也不著急吃。他用餐叉叉了一塊,舉著晃來晃去的。小寶嘴裡哼著兒歌:“荔枝果,紅又圓,白白肉,鮮又甜…”
倪長讚笑著說:“寶兒,那是釋迦果,不是荔枝,是從美洲空運來的。”
“我知道啊,爺爺帶我去國外玩,我見過種植園的。我喜歡叫它荔枝。”
唐吉催促他:“快吃吧,切開了,就要吃掉,不許浪費食物。”
小寶扁了扁嘴巴,開始吃水果。吃了兩塊就吃不下了,他把水果往唐吉麵前一推:“爺爺,你吃,不許浪費食物啊。”
“寶兒,爺爺這兩天血糖高,不能吃太甜的。”
“哈哈,那你說的,不能浪費食物的。你是爺爺,不能說話不算數。”
唐吉被孫子將了軍,心情倒是不錯。看樣子,寶貝孫子是真好了,這些天孫子病得厲害,沒有精力跟他開玩笑,現在他又有了精神頭。
“好,爺爺,隻吃一塊,剩下的你自己吃完。”
唐吉夾起一塊來,吃到嘴裡,巨甜無比。嚇得他趕緊吐出來:“這個齁甜,我吃不了。”他以為小寶會笑話他,可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唐吉抬頭一看,小寶兩手托腮,雙眼閉著,兩腮赤紅,好像不太舒服。
果然,小寶哼著說:“熱,熱,頭暈,頭疼,爺爺…”
不好了,唐寶又要發高燒了。
倪長讚坐在唐寶的身旁,摸摸小寶的額頭,哇,燙手燙手。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發燒就發起燒來!倪長讚憑手感,覺著小寶應該三十九度左右了。病人隻兩三分鐘的時間,就高燒到這種程度,在倪長讚的行醫經曆中,是非常罕見的。
“唐總,咱們趕緊回房間,藥物都在房間裡。”
“走——”
倪長讚低身馱起小寶,兩隻手攔住小寶地屁股,要向外走。小寶迷迷糊糊地伸手,抓起了釋迦果。果子不小,他這時候沒力氣拿不穩,就把果子放在倪長讚地後背上。
小寶嘴裡還嘟囔著:“帶上,帶上果子,給姐姐吃。”
一行人在林間小道急行,還沒到雲閒精舍,小寶就喊:“冷,凍死我了,爺爺,天下雪了,凍死死…”一句話沒說完,牙齒咯咯亂顫,渾身抖作一團,呼吸也急促起來。
高熱寒戰,一般是高燒前期才有的症狀。唐寶連續發燒好幾天,今晚又迅速發高熱,還伴隨著寒戰,令倪長讚的心頭蒙上陰影。
需要趕緊服至寶丸和安神丹,還要加大藥量,不行,我得請示一下呂院長。倪長讚加快腳步,把唐吉等人撇在後麵。
來到雲閒的院門前,上麵的易安精舍已經亮起燈來。在院門這個角度,隔著稀疏地籬笆牆,看上麵的易安精舍,看得挺清楚。一高一矮兩位美女,正在往房間裡放東西。
她倆的講話,清晰地飄了過來。
“熇嫣,走啦,吃飯去。你再磨磨蹭蹭地,好東西又被搶光了。”
“哎,就來。你等著,我先去衛生間啊。”
“你快些的,我在外麵等。看看景色。”
小寶忽然說:“是姐姐,姐姐,給你,釋迦果!”
“小寶,她們不是你姐姐,咱進屋。”
“我要看姐姐。”
易安院子裡的矮個子美女,就像三月裡盛開的桃花,娉娉婷婷,扭著腰肢,走到院門口。她站在門口,隔著二十多層台階,向下麵看。看樣子,她也在端詳下麵這群房客,尤其是背著孩子的。
背孩子的男人,腰塌得低低的,脖子向前探出去,兩隻手反向摟住背上的孩子,看得出他是想努力讓背上的孩子舒服一點。這個姿勢,不像是背孩子,更像是背著易碎品,或是珍貴至極的寶貝兒。
站在易安精舍的正是夏曉珊。她看著努力背孩子的男人,忽然,想起來廟裡馱碑的贔屭來。男人的腦袋向前一伸一伸的,就像馱碑龜的腦袋一樣。眼前的景兒,加上她自行腦補的‘感人’畫麵,夏曉珊再也忍不住,咯咯咯咯咯,笑起來。
唐吉等人也趕過來,看到燈光影裡的美女朝他們笑得舒暢,也微笑著,仰麵向夏曉珊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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