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要說給元綾的恩,由她從地獄逃出來後,無論是寬恕她的罪孽和刑期,給她空間和機會去成長,待她如義女,甚至把靈兵婆羅綢給她,那全都是石蘭英的主意,閻巍拗不過石蘭英選擇妥協,在元綾看來,閻巍更像是沾了石蘭英的光。閻巍是石蘭英的摯愛,因此元綾一定會為石蘭英而救閻巍,而如今石蘭英死了,沒了她在中間,元綾和閻巍的關係就變得微妙,本不像父女,也不像君臣,認識卻不熟悉。
或許當時的閻巍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他的潛意識和行為卻是出賣了他。他不完全信任曾義無反顧替他抵抗衪界守護九幽的元綾,也不信救了他女兒還費了十年時間計劃劫獄救了他的弦月,在黑麒麟舉兵的時候,元綾沒有出現也沒有響應,他第一反應不是擔心元綾有事,而是懷疑元綾是不是背叛了。正如弦月當初帶她以元綾的模樣見閻巍時,閻巍還是不信的,逼她出手直到見到那股橘紅色的靈氣為止。
無論閻巍在自己麵前表現多麼的慈祥,但元綾知道,閻巍當初是不同意寬恕她的罪孽,背後也曾反對石蘭英把婆羅綢給她。對此,元綾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畢竟她是一個與對方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甚至是從地獄裡逃出來的罪人,他憑什麼完全相信自己?就憑石蘭英的偏愛嗎?
從黑麒麟殺死石蘭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元綾與他有仇,從黃鼎孫家傷害她的朋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元綾不會助黃鼎。如今爭奪閻王之位的人除了閻巍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人選。
隻是,為什麼非得站隊呢?就一定要摻和進去嗎?
就像當初在陽間時,萬渡和吞邪,她就非得挑一個嗎?
“恩情,在你替我把他救出來後就已經還了。”元綾說罷,轉身向著古莊的方向離開。
弦月跟隨其後,他凝視著元綾的背影,剛才那句他已經懂了元綾的意思,她不想摻和,他們也不必因為糾結這個恩情而去幫助閻巍上位,如今誰也不欠誰的,她不在乎誰是閻王,隻要絳山太平,而她身邊的人無恙便可。
“你就是懶得管。”弦月笑道。
所以哪怕元綾有這樣的能力可以爭奪閻王這個位置,她也不想當,她寧願獨自一人在山中鑽研武功,也不願天天對著滿桌子的奏折政事而煩惱。
元綾停下腳步,挑了挑眉看著自己身後的弦月,並不否認“難道你想?”
她的手被弦月很自然而然牽起,位置變換,由她走在前頭變成弦月走在她的側前方。
“不想。”
他和她都無意爭奪閻王之位,但他們卻不得不考慮,要是有朝一日上位的是黑麒麟,或者是一個對他們充滿猜疑和敵意的王,絳山終究免不了被視為眼中釘。哪怕他和她有足夠保護絳山的能力,數年數十年也無所謂,但數百年或是千年之後呢?
為了日後的安穩,閻王大帝這個位置,就必須讓一個對他們沒有敵意的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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