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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月又記起一件事,她思索說道:“靈雨出生後不到半月,有天晚上她突發高燒昏迷不醒,我用儘了任何辦法都不管用,以為她已經無救了,隻好托鄰居李紅梅代為照料,我半夜裡冒著傾盆大雨去了靈覺寺燒香拜佛。”
說到這裡,秦秋月停下,滿臉慈愛望著淩雲。
後麵的故事淩雲當然早已知曉,他喃喃道:“然後母親就在山上撿到了我?”
“不錯。”
秦秋月點頭:“我看你和靈雨一般大小,被人丟棄在荒山野嶺之中,心中實在不忍,於是就將你抱了起來。”
秦秋月說起過往,滿眼回憶之色,充滿了慈母柔情:“說起來,也是我們母子的緣分,你青鳥阿姨將你藏的很是隱秘,卻距離那條山路不遠,當時暴雨傾盆,我又心急如焚,速度很快,衝過去的時候,根本就沒發現你。”
“結果就在那時,你發出了一聲啼哭,我當時聽到,可真是嚇了我一跳。”
淩雲現在總算是聽到了自己剛被秦秋月撿到的情形,他聽得津津有味。
“你這孩子,早不哭,晚不哭,直到我從你身邊一掠而過的時候才哭,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然後我循著聲音找了過去,一下子就發現了你,你那時候,雖然是一個小小嬰兒,卻是眉清目秀,俊俏的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抱起,說來也怪,我剛把你抱起來,你就止住了哭聲。”
“當時我抱著你,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繼續上山,還是直接下山,或者呆在原地等你家人到來,正在猶豫之際,玄明大師就出現了。”
“他問了一番我的來曆之後,便勸我下山,卻始終不肯跟我透漏你的來曆,對於魔宗之事隻字不提,現在想來,估計那時候,他應該是擔心我聽說你跟魔宗有關之後,不願抱你回家吧。”
“說也奇怪,我將你抱回家之後,卻發現靈雨高燒已經退了,人也清醒了,一切正常。你不知道當時媽心裡多麼感謝你,於是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將你養大成人。”
秦秋月說到這裡便不再說話,湖心亭中落針可聞,隻剩下兩人悠長的呼吸聲。
對秦秋月來說,這是她的記憶,但對淩雲來說,這卻是他命運的一個巨大轉折,直到這一刻,他過往的一切,才終於完完整整的串起來了。
“原來如此。”
許久之後,淩雲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以前,從玄智大師口中,他隻是聽到了過程,卻不知道細節,現在他知道了,在秦秋月的講述之下,母子相遇的那一幕,是如此真實而又清晰。
命運糾纏。
原來自己的命運,在那一刻,或者說更早,就已經和寧靈雨緊密糾纏在了一起。
如果寧靈雨沒有突發高燒,那一夜秦秋月就不會冒雨上山去靈覺寺,當然就不可能遇到他。
但反過來想,如果青鳥阿姨到了清水市之後,沒有被司空屠追上,而是帶著自己從容遠去的話,那麼……寧靈雨還會突發高燒嗎?
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暗中推動命運的轉輪,偶然必然之間,卻精準的恰到好處。
想到這裡,淩雲忍不住舉頭望天,目光複雜之極。
冥冥中自有天意?
瑪德!
淩雲,寧靈雨,秦秋月,這樣的命運機緣,憑莫無道那點兒道行,要是能算出來,那才見鬼了。
不知不覺,已經又過了一個小時,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
“媽,靈雨的事情,我現在已經心中有數了,我跟您保證,靈雨的問題我一定有辦法解決。隻是現在時間很晚了,您也該休息了。”
從半夜十一點開始,淩雲和秦秋月已經交流了四個半小時,該交流的,已經都說的差不多了,考慮到秦秋月還在恢複身體,淩雲想讓她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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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月微笑,看向湖邊的那棵鬼神柳:“有它在,這裡的生命精氣如此熾盛,我在這裡多呆一分,都能享受到它帶來的好處,哪裡又會累了?”
淩雲也跟著笑了:“嘿嘿,母親說的也是。”
秦秋月道:“靈雨的事情,媽站在你這邊,你儘管放手去解決,有需要我的地方,不用猶豫也不用忌諱,直接跟我說就是。”
這就是表態了。
淩雲一聽,頓時大受鼓舞,振奮道:“恩,謝謝媽。”
秦秋月忽然笑著說道:“雲兒,你昨晚喝了不少酒,肯定也沒空顧上吃飯吧?想不想吃我做的夜宵?”
“想啊,早就想了呢!”
淩雲自然求之不得。
“媽早就準備好了,走,給你做飯去。”
“好,那我來給您打下手。”
於是,接下來,淩雲跟著秦秋月來到了廚房,一邊閒談,一邊開始著手做飯。
廚房一生火,這個幽靜小院裡,頓時開始散發出濃濃的生活氣息,秦秋月和淩雲接下來的聊天,也不再刻意,想到哪就說到哪。
“雲兒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聽冬雪說,你要去一趟苗疆,解決薛神醫的事情?”
“恩,這是早就定好的,等這邊沒事兒了,我就立刻回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