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傅一聽這話,趕忙示意妻子閉嘴,對沈老夫人賠笑道:“親家母這話言重了。我與夫人並無此意。”
他們現下正是要懇求襄平侯府幫忙的時候,哪裡敢得罪這位襄平侯府的老太君。
沈老夫人冷哼了聲,卻並不打算這麼揭過去:“我嫡長孫女關心她娘才有此一問,如此孝順懂事,怎麼在親家母眼裡反倒成了沒有教養?難不成,像謝素歆那種殘害長姐的不悌之徒,才算是有教養?”
謝太傅夫婦都是麵色微變。
太傅夫人急忙喝止:“親家母慎言!素歆還是個姑娘家,她的名聲要緊,如今尚未有定論,你怎可給她扣上不悌長姐的帽子!”
沈老夫人猛地一拄著拐杖,發出重重聲響,麵色沉沉帶著怒氣:“你們幺女的名聲要緊,我嫡長孫女的名聲便不要緊嗎?你們作為長輩,初初見麵卻不關心她這些年流落在外所受之苦,便斥她頂撞長輩,就不怕她背上不孝之名,影響終身大事嗎?”
沈綰梨聽著大為震撼,隻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祖母今兒個抽的是什麼瘋?上輩子最愛拿孝道壓我的便是她了,動不動就斥我不孝不悌,也沒見她如何關心我流落在外之苦,這會兒竟還憐惜起我的過往,維護起我的名聲來了?不過這瘋抽得好啊!】
謝芳林也覺得老夫人這瘋抽得好。
她和綰梨在太傅夫人麵前,說白了都是晚輩,稍有頂撞便會背上不孝之名,但婆母則不同。
沈老夫人聽到沈綰梨的心聲一噎,剛醞釀起來的氣勢險些泄了。
她彆開眼,沒看沈綰梨和謝氏,冷聲對太傅夫婦道:“老身可不管你們如何偏心幺女,謝芳林是老身的兒媳,是襄平侯府的主母,她謝素歆膽敢暗害侯府主母,那便等著承受侯府的怒火吧!”
謝芳林看著護在身前的老夫人微愣。
一貫與她婆媳不和的婆母,竟沒在她娘家惹事之時奚落她,反倒是維護起她?
聽到沈老夫人這話,太傅夫婦都急了。
謝太傅說和:“親家母,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劍拔弩張?”
太傅夫人滿臉著急:“是啊,親家母,素歆肯定不是故意的,她那時還是個孩子啊。稚子無辜啊!”
沈老夫人卻冷冷道:“老身年輕時隨老侯爺上過戰場,不是沒見過稚童殺人如麻的,有些人,天生便是壞種。她養了滿身的蠱蟲有目共睹,這事總不能抵賴。二位親家與其在這想著如何救出謝素歆,不如想想,如何在皇上麵前,撇清與苗疆蠱術的關係吧。彆怪老沒提醒你們,慈寧宮那位,可是恨極了苗疆與巫蠱。”
謝太傅也是三朝元老了,聽到沈老夫人這話,麵色微變。
慈寧宮那位,代指的便是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