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嬌身份被當眾揭開,一時麵色難堪,她輕咬了下唇,道:“綰梨姐姐,當初年幼,出身一事豈是我能決定的?不管我與衛國公是什麼關係,我都覺得我們襄平侯府敢做敢當,不該貪生怕死,牽連無辜之人。”
沈綰梨麵露譏誚,“敢作敢當?侯府何曾做過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這誅九族的罪責誰來當?沈念嬌,你這麼急著替侯府認罪,這罪責你來當嗎?還是說,這東西本來就是你替陸航放的?”
她咄咄逼人,步步向前,沈念嬌迫於威勢隻能步步緊退,心下更是微驚。
“綰梨姐姐,你莫要血口噴人,我一介隻懂賞花吟月的閨閣女子,哪裡懂這些邪門外道?”
說著,她目光偏向了謝芳林,“照我說,你懷疑我不如懷疑母親。畢竟母親的妹妹至今還因養蠱害人之事羈押掖庭接受審查。”
謝芳林則是直接過去甩了她一巴掌,指著她破口大罵:“吃裡扒外的東西!侯府待你不薄,大難臨頭,你卻隻知胡亂攀咬,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離開侯府,回到國公府,做那見不得人的外室女?”
沈念嬌猝不及防被扇了一耳光,麵上頓時浮現了紅腫,她怨毒地看了謝芳林一眼,淚水盈盈卻並未說些什麼,隻在心底默默詛咒。
沈暮玠倒是有些心疼,過來拉扯了下謝芳林,“娘,妹妹也是一時口不擇言……”
然而,下一刻,沈暮玠也挨了謝芳林一耳光。
“滾,她算你哪門子妹妹!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明白嗎?侯府能有此劫,全拜她沈念嬌和她背後的衛國公府所賜!”
沈暮玠心底腹誹著,這東西不是沈綰梨放的嗎?他都聽到她的心裡話了。怎麼就拜念嬌所賜了?念嬌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衛國公的外室女啊。
也不知道沈綰梨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但是這會兒,無論是祖母還是母親和姑姑,都麵色沉肅,他也不敢再胡亂說話。
沈老夫人倒是大概猜到了沈綰梨的用意。
她雖然早已得知沈念嬌會在鶴壽堂埋下用來栽贓嫁禍的巫蠱小人,但卻並未阻止,也並未提醒其他人,而是靜待著錦衣衛來搜查的這日。
與此同時,她又在鶴壽堂側院埋下了這份竊國運的邪咒,模仿了陸航的筆跡,內容卻是明顯於侯府不利的。
兩相結合,若是信任侯府,定會在發現端倪後徹查衛國公府,還侯府清白,治陸航一個陷害忠良的罪名。
若是燕帝多疑,也會覺得此事太過針對侯府,更像是有人蓄意栽贓,或是敵國細作挑撥君臣關係。
無論如何,在這樣的情況下,燕帝都不會在盛怒之下輕易處決了襄平侯府,而陸航一心想著陷害襄平侯府,自己府裡卻未必有多乾淨,他經得起查嗎?
沈敏上前對岑寂道:“指揮使大人,這上麵的字跡確實與陸航的如出一轍。而且,實不相瞞,衛國公府老夫人,曾用類似的邪術,妄圖謀奪我女兒們的壽命來續命,所以我才帶著女兒們搬出了國公府。這些事情,你們去衛國公府一查便知,莫要讓忠臣被奸佞小人設計所陷害,莫要讓侯府蒙冤啊。”
岑寂麵色冷酷,“此事我會上報皇上。”
他對著錦衣衛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退下,然後才對沈綰梨等人道:“既然證物有疑,可暫且不將諸位押入詔獄候審,但還請諸位暫且留在侯府當中,莫要隨意走動妨礙錦衣衛公務。”
聽到這話,侯府的女眷們才鬆了口氣
詔獄那地方,就算隻去一回,她們也是不想的。能待在府中自然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