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懷文還是老樣子,喝過藥後,昏昏沉沉的發困,又在睡夢中將自己咳醒。
見老二輕手輕腳的收拾屋子,忍不住輕咳一聲。
“大哥,你醒啦!”閆老二快步過來,問他:“要方便嗎?”
閆懷文不禁有些生氣,來來回回的問,和你大哥就沒點彆的話說嗎?比方說你那二十兩的賭債。
可他什麼都沒說,不動聲色的搖頭。
問他:“地裡的麥子收的怎麼樣?”
閆老二有些不好意思,乾得實在有些慢,但真的,他們兩口子已經儘力了。
“大概,還得些時日。”他訕訕道:“應該能和旁人一起入倉。”
比彆人早收這麼多天,還一起入倉。
這速度……
閆懷文暗自搖頭,時間來不及,根據他模糊久遠的記憶,村裡的水井很快也會乾涸,沒有水,地裡的麥子倒伏,減產的厲害,能收上來的糧食不多。
他們還算好的,鎮上的糧店,糧價飛漲,多少人吃不起糧,沒糧沒水,不跑還能怎麼辦?
最開始是消息靈通的富戶,之後人越來越多,等他們發現鎮上的人有一半都逃荒跑了,才著急起來。
可他們還是走晚了,路上能吃的都被前麵的人搜刮乾淨,留給他們的隻有乾巴巴的草根和樹皮,更彆提水源。
這一次,他們一定要提前上路。
“天佑,去將村長請來。”閆懷安吩咐道。
“請村長?這麼晚了……”閆老二倒是不好奇為啥要請村長,他是個西貝貨,絕對不能刨根問底,不然很有可能將自己刨進去。
閆懷安瞪眼:“讓你去就去。”
閆老二應聲,麻溜了的走了。
……
村長老當益壯,還堅守在村裡的水井旁。
他老人家今年也就四十出頭,他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又給他生了五個孫子,是村裡男丁最興旺的人家。
羅村長定下規矩,每戶人家每天四桶水,那就是四桶水,這個標準是按照他家每日吃水的用度定下的,若還說不夠用,他定要帶著兒子孫子上門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個不夠用法。
事實上,村長已經在和大兒子商量收麥的事。
“沒有水,麥子留在地裡遲早旱死,不如早早收了。”
村子人一直沒有放棄希望,自己舍不得吃用的水,全都灌到了地裡,為了就是一個好收成。
可眼看……唉!老天不給活路啊!
“爹,早收一天,可是要少收不少啊!”羅老大心疼的直抽抽,隻有常年侍弄土地的農民,才知道每一粒糧食的珍貴。
尤其是,他們家這麼多口子人,可都指望著地裡的出息吃飯呢。
“我不心疼嗎?”村長狠狠瞪他一眼,“村子裡的老人都說沒有雨,沒有雨,你們沒聽到嗎?老天爺,不賞飯哪!”他深深的歎氣。
“誰?”羅家的大孫子聽到動靜,朝著快步走來的人影喝問。
“大鐵?是我,閆老二,你爺在呢?”閆懷安累的直喘氣,隻想早早將村長請家去,然後倒頭就睡。
“在呢,閆二叔你咋又來啦?”三鐵性子更活潑一些,不像大鐵那麼老成,和閆老二也更熟一些。
他可沒少聽閆老二吹噓,彆管閆老二正不正乾,人家活的瀟灑是真真的,不用乾活,有人養,吃香的喝辣的。
嘖!日子多美!
不說彆人,三鐵就很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