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什麼可看的,大概是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李雪梅怎麼看吳王怎麼像在做戲。
那一袋袋鼓鼓囊囊的銅板,隻是看著多罷了,換成真金白銀能有多少。
寒災不是這一日兩日,持續日久。
閆家人自賑災前期的籌備開始便一直在王府當差,後期更是以一己之力硬壓下炭價,吳王這點小恩小惠,彆說和財大氣粗的世子妃相比,便是城中大戶也有不及。
不過是鑽了王府賑災給實物的空子,弄來些現銀銅板放在當麵,晃人的眼。
李雪梅微微側身,抬手擋住口鼻,低聲道:“穆老師,這位吳王可真是心善哪!您長住京中,一定聽過不少吳王行善的事跡吧?”
穆女官不太習慣與人私下論人長短,嘴唇緊抿,就在李雪梅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忽然聽到:“吳王美名,一直流傳京中,朝中官員也頗多讚譽。”
她這句話乃是中肯之言。
事實上,吳王的確在諸皇子中風評甚佳。
友善親民,厚待百姓,謙和有禮,經常仗義疏財,解救他人之危困。
當今陛下是位乾坤獨斷的君王,行事難免霸道,朝中不少官員,都希望下一任承大位者,多些懷柔之道。
陛下近幾年愈發精力不濟,幾位皇子中,吳王的呼聲很高,亦有堅定有力之擁躉。
此次樂山之爭,便是其擁護者發力,使其能北行,代陛下安撫英王與齊王,至於樂山府治……想來吳王來此之前,已得示下。
一個孩子腳底一滑,摔倒在吳王不遠處。
好巧不巧,門牙正磕到地上不大的石頭上,瞬間流了滿口血。
後者快步走去,將那孩子慢慢拉起來,飛快抽出隨身乾淨的帕子,堵住出血的位置,在尋找出血點的過程中,不顧臟汙,數次伸手探入孩子的口中細心排查。
吳王府的下人很快接手,將那孩子帶去附近的醫館醫治。
吳王不放心的叮囑數句,人已遠走還在遙遙相望。
之後以雪搓手,並不在意身上華服被汙,繼續前行,往下一個賑濟點而去。
李雪梅目光微凝。
隻這一件,便不是沽名釣譽者能為。
吳王哪怕是邀名,也是切切實實將事做到了實處。
……
程樂舟自從被派差到了虎踞,便被閆懷文差遣來去。
他雖甘之如飴,可還是要和下麵的人有所交待,便想法子問了清楚。
得到的回答是,他們自永寧城來,除非行在杳無人煙處,隻要有人看到,便會好奇,便會生疑,來時雖隱蔽行蹤,可回程時候會煤袋滿載,雪路光潔,過之有痕,無法隱匿。
這批煤的來處,實不能曝光。
隻能分批借小安村柴炭隊伍的遮掩運走。
至於留下他們,也是物儘其用。
虎踞城中滯留許多他城百姓,背地裡又在暗戳戳的積極備戰,官衙人手嚴重不足。
程樂舟不能完差回去也是無用,不如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總好過空閒。
以上,都是康二和三鐵之言。
去問閆戶書?他是不敢的。
程樂舟隱約有些察覺,閆戶書是故意留他在此,他也多少能猜到緣故,是以,打了雞血一般,事事精心,力求完美。
他脾氣好,不懂不明之處肯低下身問人,很快便從慌亂中脫離,辦事越來越有條理。
逐漸嶄露頭角的還有風大表哥。
風大年說想找個軍中打雜的活。
閆老二還真給辦成了!
確切的說,是閆懷文將人安置在了虎踞邊軍的輔兵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