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多格王都北側營帳,羅頓解開右臂和肩膀上的繃帶,他活動了一番臂膀,捏緊了拳頭,笑著對提伯斯說道:“老將軍,那曙光城的治療藥水果然神奇,我的手臂居然已經恢複如初了,而且沒有留下一絲傷口,若有機會真要見一見那位擊敗了聖殿第三軍和第一軍的傳奇領主,他肯定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提伯斯端來一杯清水遞給羅頓,說道:“殿下,此事還是以後再說吧!黎恩大人已經出發前往王都,估計這會兒已經到王宮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勸得動蘭度殿下,會不會有危險。”
羅頓笑著說道:“彆擔心老將軍,小爺爺他曾經也做過一段時間國王呢!後來禪讓給了我爺爺亞曆山大四世,小爺爺他雖然已經年邁,但是王室威嚴還在,作為七階進化者的威懾力還在,就算勸不了蘭度這頭倔驢也不會有任何危險的,我們暫且留在這裡修養即可。”
“隻是······”提伯斯擔憂地說道:“自我們出來以後聖城就再也沒有撥出過任何糧食軍資,隻怕這點存糧撐不了多長時間,如果黎恩殿下不能打開城門的話······現在已經入冬了,我們要做好準備。”
羅頓也聽懂了提伯斯的意思,他看向了外麵在風雪之中顫抖的士兵們,這個冬天似乎比以往要長,如果不能吃飽,就算是有再多的柴火也會凍死人。
“提伯斯將軍,我們軍隊裡有多少人擅長打獵或者捕魚?”羅頓問道。
“有一小部分人曾經就是獵戶,之前還有些人跟隨桑菲爾德人學過一點,但能起到的作用也非常有限,我們無法指望幾十個人能養活三萬大軍。”提伯斯說道:“這周圍還有一些村莊,我們不如去······借點糧。”
羅頓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回來時聽聞四弟為了守住玄武門從周圍的村莊裡抓了不少壯丁回來,還征收了曾經三倍的糧食,在這種漫長的冬天······周圍村莊裡的人們估計自己度過都是個問題吧!我們若是還去搶他們的糧食,豈不是將這些女人、老人和孩子逼上絕路。”
提伯斯糾結地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難不成我們要放棄戰鬥,或者讓饑腸轆轆的將士們去攻打玄武門?”
羅頓說道:“老將軍,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的寒冬嗎?父親跟叔叔也是爭奪王位,他們爭相搶奪村莊的人口和糧食,最終導致聖城裡的人要麼活活餓死,要麼易子而食,弄得人心惶惶,就算後來父親奪得了王位發放了救濟糧,但是人們心裡留下的陰影和愧疚永遠不會消失,聖城也是從那時開始變得衰弱後退,不,或許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從人們為了爭奪權力和利益而放棄做人的尊嚴開始,我們不能重蹈覆轍。”
提伯斯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和嘴唇,滿是愧疚地說道:“我明白了,殿下,或許你是對的,那我們隻能等黎恩殿下回來了。”
呼嘯的風聲夾雜著幾聲輕微的“噗嗤”聲,那聲音仿佛是利器入肉的聲音,而伴隨著這聲音,空中出現了幾點殷紅,宛如盛開在寒風中的梅花一般,鮮豔奪目。然而,這並不是什麼美景,而是一場殺戮的開始。
那幾點鮮紅在空中迅速變化著形狀,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著,它們化作了鋒利的刀刃,又如同晶瑩剔透的雪花,在寒風中肆意飛舞。突然,其中一片血色的冰花如閃電般劃過一名守夜士兵的脖頸,士兵的身體瞬間僵住,然後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一抹猩紅迅速滲入齊膝深的大雪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片斑駁的血跡。而在士兵的屍體上,卻閃爍起一絲微弱的光芒,一道血影緩緩從他的身軀中升起。血影輕盈地彎下腰,撿起散落在一旁的盔甲,熟練地穿戴整齊。當那層血色漸漸褪去,一張熟悉的麵容浮現出來——正是曾經出現在學園祭上的湯米。
與往日那個充滿朝氣、略帶青澀的少年相比,此刻的他臉上隻剩下冷漠和死寂。他的眼神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隻有對死亡的漠視。
湯米正準備走進最大的那頂營帳,忽然見到一位端著水盆的侍衛和提伯斯走了出來,他立刻拿起帳篷旁的長槍背過身去巡邏,等提伯斯走遠了之後,湯米再次走近了營帳。
正打算入睡的羅頓見到士兵進來,感到一陣疑惑,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湯米點頭,靠近了過去跪在地上,說道:“殿下,四皇子讓我帶一句話給您,讓您一路走好,下輩子彆跟他搶王位。”
“四皇子?!來人,有刺客!”羅頓大喊道,他隨手抄起長劍欲刺向士兵。
而湯米化成了一道血影讓羅頓撲了個空,羅頓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朝著帳篷外跑去,卻被一道血色的鐮刀割開了內甲和肩膀,羅頓瞬間爆氣,隻可惜他的等級太低,爆氣的傷害還不足以擊退一位六階的進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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