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成了精的東西來講,每進行一次修複,就像人修脫光了讓人裡裡外外看個夠一樣,是一件挺需要勇氣的事情。
它有什麼功能,是什麼構造,在專業人士眼裡,如掌上觀紋。
雖無血肉之軀,但覺醒靈智之後,這些器修單從精神方麵來講,與人修也沒有差彆。
這件事對它們的安全感來講,是不小的挑戰。
若煉器師是它不信任的,這件事根本不可能順利進行。
很多器修都更希望由當初煉製它的人來做這件事,那人對它們來講,就如同爹娘一般。
但事情往往很難如意。
比如這支符筆,當初煉製它那煉器師,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難得遇到個脾性相合,又有能力做這件事的人,符筆精很高興。
雖然心底還是有點不放心,但它還是鼓起勇氣來了。
窗戶大開著,天符宗已經迎來了春天。
細嫩的草芽從枯黃的老葉底下拱出來,天氣雖然還未徹底暖和,但靈氣豐沛之地長起來的昆蟲並不在意這些。
此時窗外就有好幾隻蟲子在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魏文心很專注,捧著符筆,閉上眼睛,先用神識沿著它體內的靈紋走一遍,摸清它的基本結構,再將天火擰成堅韌的細絲,把那淤積的雜質給清出來。
做完第一步,才能取用各種材料,將那些有所損傷的部分修複起來。
符筆精對自己的外表不甚滿意,想要順便改個色,魏文心答應,給它做個朱砂色的塗層。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事情。
那淤積的靈紋需要重新疏通,有的功能,因為符筆精不常使用的緣故,靈紋都有點暗淡了,她得將其重新煉製一番。
符筆精的本體,大概是青寰界現存最古老的一支符筆了。
上古時期煉器手法與現在完全不同,如今的煉器師,彆說見過了,絕大部分連聽都沒有聽過。
符筆精之所以找上她,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她有經驗。
不過她在這方麵的經驗,主要是在劍塚當中的仙劍老祖身上積累的。
符筆與仙劍,功能完全不同,內部構造自然也不同。
魏文心足足花了兩天兩夜,才琢磨透這支符筆內部的構造。
正準備祭出天火,正式開乾,符筆精卻扭扭捏捏的開了口:
【有的技能已經老掉牙了,我有點想改一點,不知道可不可以?】
隨著時代發展,大部分法術都得到了改良,從前需要蓄力一會兒的法術,說不定已經能實現瞬發。
雖然這符筆精修為高,可以彌補一部分差距,拖著這樣老舊的身體,到底影響發揮。
能有機會改進一下,它還是很期待的。
“這有什麼不可以呢?”
符筆內部空間有限,將不需要的那些靈紋去除,再煉製新的靈紋就行了。
若要她從頭到尾煉製這種級彆的仙器,她修為不夠,煉不出來,但隻是改一改,卻不是不行。
【那好,我倆再商量商量,具體怎麼改。】
符筆精大喜,心頭已經想好了,事成之後該怎麼答謝它了。
這對魏文心來講,無疑是個長見識的好機會,不然她不可能對一個身無分文的彆派符筆精這麼熱情。
魏文心在這專心乾活的同時,得知天符宗這棵悟道茶已經成活,丹心派那邊就開始催促起來。
天符宗這邊得知魏文心正在替他們修複那符筆老祖,自是不願她離開,於是就假稱那悟道茶還未徹底紮根,離不得魏文心,把丹心派給拒了。
魏文心來到天符宗的時間,比在其他兩個宗門都要短得多,這邊不願放人,魏文心也不願離開,他們就隻能繼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