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現在心裡默念:她在打地鼠,她在打地鼠……
每一個從車廂下麵冒出來的腦袋,那都是地鼠,不用心軟,不用心軟……
手裡的小鍋鏟拍下去,力求一次一個,來一個砸一個,來一雙砸一雙……
即使冒出來的人再可憐無助,那也絕對不能心軟。
每一個掉下去的人,都在給她的岌岌可危的生命值進行回血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場遊戲中她的命隻有一條,也沒有複活的機會。
現在誰活著,都比不上自己活著重要。
霍驍見小姑娘沒有心軟,動作也很利落,衝著駕駛室內的嚴虎喊道:“右側,往草叢裡開”
他們這個車底盤高。
右側的草叢這塊,他也比較熟悉。
若是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抵達家裡。
家中有院牆和屋子,比野外要安全的多;就希望到家的時候家裡的防禦,還沒有被其他人突破,被鳩占鵲巢。
如果被突破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這路上現在絕對不能再繼續停留,車多,人多,血腥味重。
天上的那幫家夥來的悄無聲息地,現在嗅覺和聽覺都格外敏銳,估計很快就會循著味兒下來了……
若是路上沒有這般嘈雜,或許留給他們躲避求生的機會還多些。
但是,出於人類求生的本能,極少有人能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和冷靜!
在從大路上下來的時候,車子猛地一個顛簸,原本還掛在車廂上的三個人,全部都掉了下去。
莊曉麵色蒼白,眼神中都是說不明到不清的情緒,握著小鍋鏟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人和地鼠,她哪裡能分不清楚?
這跟上次遇到的搶劫三人組還是很不相同的。
人的慘叫聲、刺眼的血紅,令人窒息。
霍驍伸手握住莊曉顫抖的手,柔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手上的溫暖緩緩傳遍四肢百骸,莊曉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唇角微揚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沒事,打…打地鼠也挺有趣的……”
霍驍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隻是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希望能緩和下她的情緒。
嚴明:……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是不是不應該在車裡,而應該在車底???
車一進入草叢。
人的嘈雜聲和血腥氣離他們越來越遠。
莊曉在車輛的連連顛簸中,感覺人都要顛上天了。
身體上的不適感,漸漸衝散了心理上的不適和恐懼。
寂靜的夜空中,傳來變異鴉群翅膀振動的聲音,顯得格外沉悶和恐怖。
車廂裡的三個人齊齊望向月亮重現的夜空。
有生命的漆黑的雲團,朝著大路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