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頓吊朱厚熜胃口的套路,已經無比絲滑。
哪怕堂堂大明皇帝,眼睛都快急得充血了,連進洞房之前都沒有這麼焦慮過,牛頓還是能給他整點懸念:
牛頓從容拱手道:
“陛下,化肥雖利,然量不足,難以廣施於天下。”
“故吾輩未嘗倚化肥,增稻田之產量也。”
嘿嘿,猜多少,都錯了吧~
咱暫時沒啟動這個項目~
牛頓的神色依舊古井無波,語氣平靜,但是落到在場的所有人耳朵裡,這番回答可太欠揍了。
秦金都倒吸一口涼氣。
坦誠!
太坦誠了!
牛夫子果然不是從前那些諂媚小人,連這麼一個登天之功,都不開口狂攬。
大丈夫當如是也!
朱厚熜咽下喉嚨裡湧起來的血腥味,一時沒繃住,怒斥了一聲:
“牛徐行!”
他很想繼續高喊——
哪怕你牛徐行真的沒用化肥養過水稻麥子。
編一個數據,先糊弄糊弄他不好嗎?
蘿卜到他們倆手上,都能被化肥催出偉岸的效果,較平常的蘿卜個頭幾十倍大。
怎麼在這個時候,這麼講究修仙的基本素質?
窺得大道就是窺得大道,不容馬虎嗎?
朱厚熜簡直氣得咬牙切齒:
“你真是個忠臣!”
剛剛那些複雜的情緒在胸口裡一掃而空。
牛徐行怎麼就偏偏學魏征,他哪怕稍微奸猾一點點呢!
直臣本色,也當收放自如,皇帝的內心世界,也是需要嗬護的!
真相即是快刀!
你就不能騙騙朕嗎?
哪怕你編!
編得再離譜,朕也會信的!
朱厚熜差點被牛頓搞得血壓爆表,當場表演一個腦梗。
但是,他堅強地緩過來了,他從喉嚨裡一字一頓地說話,像嚼著什麼,也許是幻想中牛頓的筋骨:
“朕知道了,繼續給朕獻寶罷。”
朱厚熜作為大明朝最大的、權錢交易權力供給側人員,早就褪去了朱元璋打天下時候,原始掠奪者的姿態。
他掌握著禮。
在嗅覺神經報告大腦——前麵橫陳著巨大血食的時刻,他也沒有全然不顧形象地,一定要親自揭開牛頓身後的其他木籠。
推拉的藝術,在兩人間形成。
彼此之間,哄抬著對方的神聖性。
牛頓可沒忘記,牛門第一大師兄李時珍的論文title。
硫酸銨的製備,首功在他牛徐行沒錯。
但是,在水稻培養這個項目上,李時珍才是一作。
他真的很討厭管理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