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諭還是覺得腰疼,很快又趴了回去。
她頭上的首飾已經摘了,身上穿著一件茜紅紗衣和月白抹胸,墨發散在了背上。
蕭承冀把她的長發拂到了一旁:“本王看看你的腰。”
其實傷得並不重,養兩天便好了。
顏諭擔心的還是宮裡的事情,最擔心的莫過於蕭承冀。
在她看來,蕭承冀的處境還是太危險了。
鄭家這樣的龐然大物,蕭承冀直接和他們對上,撕破了臉皮之後,不曉得太後和鄭參會想什麼法子對付他。
蕭承冀隱約能猜到顏諭的想法。
顏諭從小寄人籬下,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頗為仔細,從來不做大膽出格的事情。
他的行事作風,與顏諭的行事作風截然相反。
朝廷局勢和皇帝的具體想法,他一時半刻和顏諭解釋不清楚。
蕭承冀捏了捏顏諭的臉:“彆把鄭家想得太厲害,也彆把秦王府想得弱不禁風。他們是臣,我們是君,父皇不會容許他們目無君上。”
蕭承冀敢這麼囂張,自然因為他有這麼囂張的底氣。
說實話,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確實湊巧。
鄭舒回京城之後,蕭承冀一直想找一找他的麻煩,不能讓他這麼順利的進入內閣。
顏諭和關氏這一出,恰好給了蕭承冀攻擊鄭家的借口。
鄭參已經老了,很多事情力不從心。
鄭舒正當壯年,鄭家的一切正在由他接手,給鄭舒一個重大的打擊,鄭家會受到重創。
顏諭心裡還在自責她給蕭承冀帶來了麻煩,其實蕭承冀巴不得再多一點這樣的麻煩。
蕭承冀把顏諭抱在了懷裡。
有時候他都覺得顏諭是個福星,招來的都是一些好事兒。
哪怕沒有機會,她也能製造出機會來。
宮裡那邊很快得到了消息。
皇帝入冬以來身子便不大好,這些天懶得理事,太醫讓他安心養病。
古光亮把今天的事情悄悄地和皇帝說了說。
建興帝眼睛半闔著:“鄭舒囂張,他這個夫人也不懂事。秦王妃倒是沉穩踏實的性子,受了這等侮辱也沒有氣急敗壞。”
古光亮小心翼翼的道:“畢竟是鎮國公的女兒,不是尖酸刻薄之人。”
建興帝道:“鉞兒去英國公府鬨了一通,還說了什麼?”
古光亮趕忙道:“秦王殿下能說什麼?還不是讓您這個當父親的給他出一口惡氣?鄭舒不肯把鄭夫人交出來,惹了秦王大怒,當即派了人向您告狀。”
建興帝睜開了眼睛。
他這一生子嗣興旺,唯一敢把他當成父親看待的,也隻有蕭承冀這一個兒子。
鄭家氣焰囂張到連皇帝的兒媳婦都敢毆打,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了。
鄭舒被調回了京城,南邊的爛攤子有薄峰處理。
這次的事情,無疑是老天遞給了皇帝一把刀,讓他去教訓教訓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