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新建實驗室很大，好像有兩個普通實驗室大小。桌子是嶄新的，灰白的桌麵有著粗糙的質感，桌子很大，上麵還有一個擋板。除了一些拆不掉的基座，其餘的器材都被收起來了。角落裡前後各放著一個大空調，看樣子也是新買的。
剛進去我就看到了平時裡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大佬，一個個穿著校服，但都能給人一種不一般的氣場。不是長得好，是那種仿佛我們都是小孩，他已經是大人那種感覺。不，他們已經不能成為學霸了，是學神。
就在正常人還隨身攜帶山一般高的各式各樣的書本的時候，學神們隻帶最樸素的書本，一副最高深的秘籍都藏在最基礎的書本裡一樣。他們玩的也很開，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還帶著啤酒瓶厚的眼鏡的樣子，偶爾還很八卦，我剛進去就被幾個男女圍起來，說我演講的時候最後一句說的太好了。
四五個人把我圍起來，說什麼表麵在說山水，其實是更深層的隱晦，最後又回到最常見的山。說了一大堆，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反正把我說得頭大，我心想我隻是在短視頻上刷到的，幾副ai生成的山水畫，配上自帶電音的女聲，給人一種很磅礴的氣勢，我就借來用了。
我還遇到了熟人，林雨霏。
她成績很好，好像聽班長說是從實驗班退出來的，因為我的班長薑凡也是，要不然怎麼當普通班的班長。
她剛進去就選了個靠後的位置，安靜地看書，好像獨立於世界之外。
我拉著王碩坐在她的身後，她一開始還愣了一下，表情不是很自然，不過她也沒換位置。
我還在擔心家裡的事情，發生在高考前的前兩天。
晚上我放學的時候，林雨霏剛出來，我就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喂，小寒，你爸出事了！”
我剛接通電話，我媽抽搐的聲音就從話筒裡傳出來，顯然是剛哭過。林慕雅離我最近，也聽到了聲音，再看到我陰沉的表情，也猜到我家裡發生了什麼。
我心一緊，一種不安的感覺湧現，難道當時離婚是我爸提出來的？
我特意走開很遠，壓著聲音：“媽，怎麼了，你先彆哭，有事慢慢說”
我聽到我媽好像在竭力控製著自己，但聲音還是包含著哭腔，我鼻子一酸，眼眶也隨著濕潤了。
“我知道你最近學習壓力大，過幾天就是高考了，要不是我實在受不了了，我不會打電話給你的”
說著，我媽又哭了起來。
“媽，沒事，我壓力不大，你說就行了，我爸怎麼了？”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爸最近總是早出晚歸的，一開始我覺得很正常，但後來我發現不對勁了。他這幾天回來一句話也不說，就拚命喝酒，我以為是他最近壓力大，但是我問他也不說。後來我發現他出門根本就不是去乾活的，有時候連工具箱也不帶。有一次我偷偷跟在身後，發現他出門就坐在馬路上抽煙，哪也不去”
我一愣，以為我爸是有小三了，結果聽我媽一說也一頭霧水。不對啊，我爸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他應該可以繼續做木工了，還能有什麼事？
我隻能控製自己，問：“媽，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一個多星期了，要不是這麼長時間，我也不會打擾你了，”說完，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哭泣。
我不信我爸會乾對不起我媽的事，自從打破古董那件事，我和我爸聊天。感覺老爸是那種有擔當的男人，有事情都自己扛，不可能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原因隻有一個，肯定是工作出什麼問題了。
我又安慰我我媽幾句，我媽的情緒才好一點，我和我媽保證明天就回去，又聊了幾句才掛。
我又發了個消息給老爸，說我明早回家有點事，讓他在家裡等我。老爸問我怎麼了，問了半天，我一著急就回了個“問那麼多乾什麼，等著就行”。我以為老爸會生氣，剛想撤回，結果老爸發了個ok的表情。
做完這些，我才鬆了一口氣，麵帶憂愁地往回走。
“沒事吧？”看到我臉上寫滿了擔心，陸啟走過來問。
“沒事”我揮揮手，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是不是家裡出事了？”秋天對我們每個人都很了解，知道這個時候我爸媽的之間的事可能會讓我擔心。
“還好吧，明天我可能會回家一趟”我笑道。
“這麼急？你放心去吧，這邊我們會照顧好的，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回？”陸啟拍拍我的肩膀，眼睛裡寫滿了信任。
“不用了，沒什麼大事”
我搖搖頭，然後麵對著林慕雅，儘量擠出笑容：“明天可能不送送你們回去了，有事的話我可能趕不過來，你聯係他們中任何一人就行”
之間林慕雅為我們做飯那天，吃完飯他們就互相留了聯係方式。
我看著林雨霏，想說聲“注意安全”，但始終開不了口。
林慕雅也察覺到我的眼神，燦然一笑：“沒事啦，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回家吧”
我還想說什麼，結果被秋天打斷了。
“明天要回就回，彆那麼多廢話，這邊少你一人又不會出事，婆婆媽媽的，”他一臉不耐煩。
其他人都點頭。
“咳咳”，我隻能尷尬地微笑。
知道我有心事，林慕雅想今天就自己回去的。我拒絕了她，反正是明天回家解決的事，今天該乾嘛乾嘛，我現在還不知道我爸身上發生了什麼，所以乾著急也沒意義。
一路上林慕雅都在和林雨霏聊天，我走在左邊一直沉默著，煙一根接著一根抽。林慕雅不時地看著我，偶爾發出幾聲歎息。
我一直在腦海中努力回憶，想憑借前世零碎的回憶找出當時父母到底為什麼離婚。我記得印象中，他們就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後來我上大學的時候，他們自然而然地分開了，我覺得是很自然的，吵了那麼久明顯沒有感情了，分開了才是應該的。所以當時他們分開了也沒有和我說，我還是從鄰居親戚嘴裡聽到的，當時我也沒回去勸勸，也沒見上我媽的最後一麵。
難道因為我？所以事情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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