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衙門。
“羅大人,你對比一下往年,算算修建同等規模的水堤需要多少石料木材,價格幾何。”袁鷹邊翻閱著工部的賬冊,邊若有所思地說道。
羅懷安,戶部右侍郎,官居三品,於戶部之中猶如一股清流,廉潔奉公。聞袁鷹此言,他即刻關切地詢問:"袁大人,莫非其中有何不妥之處?"
“按常理而言,工部若有工造項目,理應直接向戶部申請經費,何以今年淮陽水堤的修建事宜,竟需驚動聖上,得了皇上的口諭,方來戶部求取銀兩?”
羅懷安解釋道:“那時工部聲稱事態緊迫,故而先行稟報皇上以求速決。”
袁鷹眉頭緊鎖,沉聲道:“這工程之浩大,所需銀錢120萬兩如此之龐大。難道不是先周密計劃,提前預算麼?說什麼事態緊急……不過先斬後奏罷了,此舉頗為蹊蹺,引人深思。”
“而且,”袁鷹頓了頓,“我看了下以往的記錄,這幾年大大小小的工事,隻要經工部之手,所費銀兩都遠遠超出預期。”
羅懷安吃了一驚,“那照此來看,工部那邊確實存在不少問題。”
“不錯,”袁鷹麵色凝重地點點頭,“此事必須徹查清楚。不然,長此以往,朝廷的銀子豈不是都要被他們中飽私囊。”
“隻是袁大人,工部尚書李大人是當今皇貴妃的母家,其家世顯赫,在朝中根基深厚,怕是不好輕易撼動啊”羅懷安麵露難色。
“哼,我就不信還沒王法了!”袁鷹眼神堅定,“就算他權傾朝野,隻要我們掌握了確鑿證據,就一定能將他繩之以法。”
“嗯,袁大人說得對,吾輩讀書人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我定當全力配合大人查清此案!”羅懷安拱手說道。
羅懷安向來一絲不苟心細如發,很快他就整理出這次工造的具體明細,這120萬兩工造費裡包括了六千名長工的工錢,石料和木材的采購錢,還有占用周圍百姓的農田宅基給補貼。
如此種種,雖然算起來困難重重,但很快他便分列的一清二楚。他翻出了大夏近年來所有水堤的工造賬目,等他徹底清算一遍後再跟往些年一對比,
康仁二十八年恒州水堤項目,共采購石料一萬八千斤,耗銀五萬兩,木料六千三十斤,耗銀四萬二百兩,征集長工五千名,耗銀十萬一千兩,補償征地二十萬三千二百兩……共計六十萬兩千七百一十四兩……
康仁二十二湖州水堤項目……共計四十萬九千七百二十三兩……康仁十七年了杭府城水堤項目……共計五十萬一千六一十二兩……
袁鷹聽完羅懷安的彙報,她久久沒有作聲。
治河是古代最大、最花錢的工程,工程采購的貪汙腐敗也是最可怕的。
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知道到底這次的工造到底貪汙沒有,唯有親自去一趟,袁鷹作為戶部重心骨是一天都離不得京,手底下的主事要麼就是年邁老眼昏花,要麼出去考察還未回來。
袁鷹看了看羅懷安道:“羅大人,本官若派你去淮陽城核查水堤明細,你可敢?”
羅懷安道:“下官保證完成任務,不負大人厚望!”
"暗中核查即可,不必暴露身份。而且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你不要害怕。"袁鷹補充了一句。
若是工部真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羅懷安一旦暴露戶部的身份,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事關國庫,不宜遲。
袁鷹安排他當天下午就出發奔赴淮陽府,並派了張安、雲九暗中保護他。
待一切部署妥當,袁鷹親筆密函,將此事詳儘奏報於皇上,以祈聖裁。
…………
袁鷹在心情煩亂之際,便喜歡獨自策馬郊外,讓思緒隨風飄散,尋求片刻的寧靜。她深知工部之事遠非表麵那般簡單,朝中勢力交織,關係錯綜複雜,如同一張錯綜複雜的網。
然而,麵對這一切,她並未流露出絲毫的畏懼之色,反而以堅定的意誌,迎難而上。
袁鷹坐在楓樹下凝視著夕陽溫柔地灑在楓葉之上,緩緩地從身旁取出那支隨身攜帶的竹笛。
她輕輕地將竹笛置於唇邊,深吸一口秋日清冽的空氣,仿佛能從中汲取到無儘的靈感與寧靜。
隨著第一個音符的飄出,一曲悠揚,穿越時光的長廊,回響在耳畔,仿佛訴說著千年的等待與期盼。
她的手指在笛孔間靈活跳躍,既有力量的張揚,又不失細膩的柔情。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隨著這旋律輕輕顫動,連遠處的山林也似乎在靜靜地聆聽。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袁鷹緩緩放下竹笛。
驀然間,一陣清脆悅耳之音響起,那聲音中蘊含著無儘的嬌媚與可人:“公子,有禮了。方才公子所吹奏之曲,實乃天籟之音,令人陶醉,不知可否告知此曲名諱?”
袁鷹聞言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著素雅白衣的女子,自林間款步而出。
她身姿輕盈,麵容姣好無比,眉如遠山含黛,眼似秋水盈盈,唇若點櫻含露,整個人宛如仙子臨凡,不染塵埃。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