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養心殿內,氣氛顯得格外壓抑。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暗衛,此刻正單膝跪地,身體挺得筆直,有條不紊地向康仁帝彙報著西南宋硯書的一舉一動、點點滴滴,事無巨細,不敢有絲毫遺漏。
此人是康仁帝手中十八大暗衛之首,更是康仁帝隱匿於暗處的最後一張底牌。平日裡,他們如同隱匿在黑夜中的影子,鮮少現身人前。
隻有到了關乎江山社稷、局勢危急的萬不得已之時,才會奉命而出,展露蹤跡,為康仁帝排憂解難、鏟除隱患。
當暗衛提及宋硯書憑借火炮之力,成功擊退了來勢洶洶的西羌軍時,康仁帝原本就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那眼中仿佛有怒火在熊熊燃燒,臉色也漲得通紅。
緊接著,他的身子猛地一陣顫抖,喉嚨一甜,竟是“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殷紅的老血,那鮮血濺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一旁的裴神醫見狀,神色大驚,趕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手中早已備好的銀針迅速找準穴位,穩穩地紮了下去,口中焦急地勸道:“皇上,您可千萬要保重龍體,切不可動氣太過,以免傷了龍體。”
過了好半晌,康仁帝才緩過勁兒來,他麵色鐵青,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很好,很好啊,都是朕的好大兒!”
那話語裡滿是嘲諷與惱怒,仿佛有千萬把利刃在心頭翻攪,每一句都戳得他心絞痛。
他在心底暗暗地怒罵著慕容玄熠,那眼神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與失望,暗罵:老五啊老五,你可真是糊塗啊!本以為你是個有大誌向、能堪當大任的,可誰能想到,你竟為了一個女子,全然不顧這大好江山。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神情也愈發陰沉了下來,他絕對不能讓他的儲君人選。被兒女情長絆住了腳步。
尤其是袁鷹,她可不是個簡單的女子,一身本領高強,在諸多事務上展現出的能力更是不容小覷,但她又桀驁不馴。
她就像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自然能成為助力,可一旦她心生了二心,憑借著她的能耐,日後慕容玄熠想要壓製住她,恐怕都絕非易事。
到那時,朝堂之上、皇家之中,必定會掀起一番血雨腥風,這江山還能否安穩如初,可就成了未知數了。所以……
一切可能威脅到皇位傳承、朝局穩定的因素,統統扼殺在搖籃之中才行。
他微微眯起雙眸,眼眸深處似有暗色的幽光悄然閃過,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對著裴神醫說道:“你先行退下。”
裴神醫聞聽此言,趕忙恭敬地躬身行禮,隨後便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去,直至退出了殿門,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生怕驚擾了此刻麵色凝重的康仁帝。
待裴神醫退下後,康仁帝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微微傾身,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對著那單膝跪地的暗衛吩咐道:“朕命你,尋個時機,暗中除掉袁鷹,務必做得乾淨利落,不可留下絲毫把柄。
暗衛心中一凜,隨後趕忙伏地叩首,語氣堅定地應道:“是,屬下領命。”說罷,暗衛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養心殿。
緊接著,康仁帝微微抬眸,目光落在身旁伺候的小太監身上,沉聲道:“傳陸明!”那小太監趕忙應了一聲,低著頭快步走出了養心殿去傳喚陸明。
不多時,陸明便匆匆趕來,踏入養心殿的那一刻,他便感受到了殿內那壓抑且凝重的氛圍,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上前幾步,恭敬地行禮後,剛要開口,卻迎上了康仁帝那如刀子般銳利的目光,那目光好似要直直地穿透他一般,盯得他心裡猛地一驚。
康仁帝麵色陰沉,聲音低沉而又透著幾分急切,開口問道:“陸明,如今火炮之事造得怎麼樣了?”
陸明心裡“咯噔”一下,不過他很快便強自鎮定下來,臉上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恭敬地回道:“回稟皇上,火炮研製著實不易,目前仍在繼續研製當中,不過較之上次,已然有了許多進展,各項工序都在穩步推進,還望皇上寬心。”
康仁帝聽聞此言,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冰冷的笑意,那笑容裡卻沒有絲毫溫度,反倒透著嘲諷與不滿,冷哼一聲道:“是嗎?這火炮還真是難造啊,費了這麼多時日,竟還未能徹底完成。”
隨後望著陸明意味深長的說道,“此事關乎重大,你務必給朕盯緊了。”
陸明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趕忙再次躬身行禮,恭聲道:“微臣遵旨!微臣定當竭儘全力,不敢有絲毫懈怠,定會將火炮研製之事的每一處細節都如實向皇上稟報。”
康仁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冷冷道:“退下吧。”
陸明如蒙大赦,又行了一禮後,退出了養心殿,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此事要儘快告知靖王才行。
康仁帝眼神陰鷙地凝視著陸明漸漸遠去的背影,那目光猶如冰冷的寒潭,深不見底卻又透著讓人膽寒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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