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慕容玄熠來到了姚老爺子的屋子裡,把外祖父留給自己的十幾箱賬冊交還給姚老爺子道:
“這是您一生的心血,之前我一直妥善保管著,如今您要回江南了,也該物歸原主了。”
姚老爺子看著那十幾箱賬冊,他抬手輕輕拍了拍箱麵,笑著說道:“傻孩子,這些給你了便是你的了。”
慕容玄熠微微皺眉,眼中滿是猶豫與不舍,趕忙說道:“外祖父,這怎麼能行呢,這可是姚家世代先輩們精心積攢下來的,凝聚著數代人的心血,對姚家意義非凡,我怎能據為己有。”
姚老爺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滄桑與感慨,緩緩說道:“玄熠,這些年若不是你暗地裡派人護著我們,我和你那幾個舅父,怕是早就沒了性命,根本活不到現在。
如今,我們曆經了那麼多的坎坷波折,就隻盼著往後的日子能過得輕鬆自在些,再不想卷入那些紛雜的裡了。
說起來,當年要是咱家沒這些錢財,或許也就不會被人惦記,你娘也就不用入宮了,咱們一家人也不至於落得個這般離散的下場。”
慕容玄熠聽了姚老爺這一番話,心中滿是酸澀,他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
“外祖父,您如此說,倒讓孫兒更加愧疚難安了。
既然您心意已決,那孫兒暫且替您好好保管這些賬冊,待將來時機成熟,再交還給姚家合適的繼承人。
孫兒定會竭儘所能,護佑姚家周全。”
姚老爺輕輕擺了擺手,目光中透著一絲疲憊,卻又滿是豁達,說道:
“玄熠啊,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如今對我們而言,能安安穩穩地回江南,守著一方寧靜過日子,比什麼都重要。
說到這兒,姚老爺微微一頓,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意,接著又道:
“再說了,你外祖父我手裡頭還有其他不少的商戶產業,你大可放心,我這‘富可敵國’的名頭,那也不是隨便說說、徒有虛名的,往後的日子,自是不愁吃穿,能過得舒坦自在咯。”
慕容玄熠靜靜地聽著,沒有再多做言語上的推辭,隻是默默地從懷裡掏出了幾張地契,眼神真摯而誠懇。
輕聲說道:“外祖父,這是姚家的祖屋,在你們流放時,我便托人將其買了下來,如今物歸原主。”
姚老爺看著那幾張地契,先是一愣,隨後眼眶漸漸泛紅,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接過地契,細細摩挲著,仿佛透過那薄薄的紙張,能觸碰到往昔那些與祖屋有關的珍貴回憶。
許久,姚老爺才抬起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說道:
“玄熠啊,你這孩子……外祖父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祖屋承載著咱們姚家幾代人的念想。
當年被迫離開,我這心裡就一直跟缺了塊什麼似的,難受得很。沒想到你竟這般有心,早早地就將它收了回來,這份心意,太重了。”
慕容玄熠趕忙上前扶住姚老爺,輕聲說道:“外祖父,您彆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姚家的祖屋,本就該回到咱們自家人手裡,如今您要回江南了,也好有個真正的歸處,能繼續守著那些曾經的記憶,安享晚年。”
姚老爺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欣慰與感動,他拉著慕容玄熠的手,感慨道:
“玄熠啊,你自幼就是個重情重義又心思細膩的孩子,如今更是如此,外祖父真的很是欣慰。你和小鷹好好的過日子,來年生個大小胖小子一定要告訴外祖父。”
慕容玄熠聽了姚老爺這話,臉上幾分不自然的神色卻還強撐著笑容,應道:
“外祖父,您就放心吧,我和燕兒會好好過日子的,您在江南可要保重好自己,等著聽我們的好消息。
姚老爺子一家他們在慕容玄熠生辰前一個禮拜回江南了,王府裡一下子冷清了許多。
隨著慕容玄熠著手操辦了他母親的遷墳事宜,和離之事也如同被投入湖中的巨石,瞬間在天下激起了千層浪。
畢竟,這可是有史以來頭一遭出現皇帝被和離的,消息迅速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一時間,整個京城都沸沸揚揚的。
有人對慕容玄熠的舉動大為讚賞,覺得他這般做,是重情重義,尊重已逝之人的意願,哪怕頂著皇家的威嚴和諸多規矩,也敢於去成全母親的身後之事。
實乃真性情之人,將來必定能成為心懷天下、不拘小節的一代明君。這些人提起慕容玄熠時,眼中滿是欽佩,言語裡皆是誇讚之詞,逢人便說他的果敢與孝義。
然而,也有不少人對此事持反對態度,他們覺得慕容玄熠此舉簡直是大逆不道,全然不顧皇家的臉麵和威嚴。
在他們眼中,皇帝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威,怎能被一個已故之人和離,這簡直就是在往皇家的尊嚴上狠狠潑臟水。
於是,各種難聽的責罵聲也此起彼伏,有人在街頭巷尾私下議論時,言辭激烈,對慕容玄熠指指點點,仿佛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一般。
而慕容玄熠麵對這外界的種種聲音,心中雖有波瀾,卻也並未過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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