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顆星耀石,我和眾多同類一起,成為了一座大陣的基石。
在大陣東北角有一座雕像,是一個手持巨斧的威武男人,據說整個雕像熔煉了數百個星界界心。
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而我,是它腳下的一塊墊腳石。
我們的大陣位於最靠近天災巢穴的地方,算上我們,這樣的大陣一共九座,組成了九珠禁魔陣。
一位位邊域神將在我們的加持下,與噬魂怪浴血奮戰。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每天目睹著生生死死便是我的日常。
曆經數不儘的日夜,大陣由嶄新變成千瘡百孔,我的身上也澆灌了數不清的鮮血,有敵人的,也有邊域神將的。
我曾碎過很多次,又被添加材料修複了,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過著縫縫補補的日子,直到永遠。
可這世上,哪有永遠。
一次超大規模噬魂潮衝垮了我們的大陣,我甚至隱約看見它們背後龐大無邊的恐怖黑影。
所有邊域神將都陷入恐慌,我猜是那黑影帶來的恐慌,那時的我還不知道祂代表了什麼。
駐守在東北角的邊域神將在我眼前,被無數噬魂怪分食。
我們頭頂的雕像徒勞地揮舞著巨斧,一波波神力掃蕩著快把我們淹沒的噬魂怪。
我們能做的隻有麻木地使出渾身力氣,頂住雕像腳下傳來的重力。
有同伴精疲力竭,“卡擦!”一聲碎裂,剩下的同伴承受了更大的壓力。
又有同伴頂不住了,隨著一聲聲碎裂聲響起,我的壓力成倍增加,我也要頂不住了。
這一次碎掉後,我應該還會和往日一樣被修複,迎接下一次重壓吧,我從沒想過,已經沒有下一次了。
就在我也打算放棄時,頭頂突然傳來轟然巨響,我的身子一輕,所有重壓消失殆儘。
可我沒有感到高興,反而異常惶恐。
因為我們頭頂的雕像碎了,它第一次碎了,以前他隻是斷胳膊斷腿,可這回他碎的很徹底。
緊接著更大的巨響傳來,一個個陣眼被毀,大陣終於支撐不住,於星空中解體。
好多的邊域神將在我麵前被噬魂怪啃噬乾淨,我心中惶恐,我不要被吃掉!
我努力鑽進曾把我踩在腳下無數年的雕像碎渣裡躲避。
那些散發著腐爛氣味惡心的噬魂怪大概隻喜歡新鮮血肉,對沒有生命的石頭不感興趣。
這一刻我多麼慶幸自己是一個隨處可見,不起眼的廢材,連被吃掉的價值都沒有。
不知過去多久,星海被殘骸填滿,有活著的邊域神將駐足這裡,發出一聲長長歎息。
劫後餘生的我也發出一聲歎息,大概,我要重新回歸遊蕩星海的日子了。
然而我並沒有回歸自由,路過的邊域神將發現了我。
“咦,這塊星耀石碰巧落在了碎裂的界心殘骸裡,竟意外融合了界心溶液,也算難得了。”
我又被撿走了,這一次,我成為了一座守護星界的大陣材料。
這座大陣可沒有九珠禁魔陣恢宏,它隻覆蓋了一個星界,與界域屏障形成雙重防護,保護一界安全不被入侵。
我沒有成為誰的墊腳石,可也並非什麼重要位置。
我是作為修複材料融進了祭壇裡,祭壇的功能隻有一個,將獻祭的東西轉換成能量提供給大陣運轉。
這裡遠離天災巢穴,不像九珠禁魔陣時刻都在運轉,每天都在上演生死離彆。
這裡的生活很悠閒,我們接受著來自界內人們的獻祭,由於大陣不經常運轉,獻祭的能量積壓很多,祭壇會偷偷截留部分。
通過觀察我知道,有星界頂級家族的人通過祭壇偷走供給大陣的能量修煉。
這回我的同伴是一群好吃懶做的家夥,他們背後的人學著祭煉祭壇的人那樣,將他們祭煉成法寶,用於截留能量供給那些人修煉。
也有修士想偷偷把我也祭煉成這樣的法寶,可我總是讓他們以失敗告終,久而久之,他們就認為我是個沒有價值的廢材。
看見我傻傻地把所有獻祭能量都提供給大陣,同伴們會鄙視地笑話我,難怪在九珠禁魔陣那種無上大陣中,我卻是彆人的墊腳石。
我知道,如果被修士祭煉,我就會從隨處可見的星耀石,一躍成為價值連城的法寶,隻不過用途是轉移大陣能量而已,可我不想成為這樣的法寶。
因為我來自九珠禁魔陣。
我剛來到這時,他們聽說我來自九珠禁魔陣,無不對我投去震撼目光。
九珠禁魔陣,它曾是生靈煉製的陣法中,裡程碑似的存在。
它毀了,成為殘骸,卻再沒有人能重現它,這個護衛眾生數以億萬年的不朽堡壘。
他們和我不同,他們沒有經曆過陣毀人亡的絕望,也從不覺得大陣比他們更重要。
直到有一天,他們用生命為代價學會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噬魂怪的貪婪絕不會止步在天災巢穴外,隻要有生靈的地方,就會有他們惡心的觸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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