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館的倉庫裡,光線微弱,空氣中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沉重氣氛。淺井誠實,或者說麻生誠實,站在西本搖晃的屍體前,神色複雜。他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盯著這具屍體發呆的第幾分鐘了。西本扭曲的臉映照在他心裡,就像一麵扭曲的鏡子,把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一點點地重新翻了出來。
西本已經瘋了,徹底的瘋了。麻生誠實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和心智,他的死似乎早已注定。然而,即便是親手將這個仇人送上絕路,麻生誠實心中卻沒有半點快意。
他將一卷錄音帶輕輕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旁邊放下了《月光》第三章的樂譜,並在西本腳下放置了用樂譜寫出的遺書。這原本是屬於父親和自己的小遊戲,也是自己最美好的回憶。無聲的回憶讓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解脫般的神情,但解脫中卻夾雜著深深的迷茫。
他有些遲疑,究竟這條複仇的道路是不是自己應該走的?這些人確實該死,但殺死他們,真的能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嗎?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你打算自首,還是……自殺?”
麻生誠實猛地一驚,渾身一震,立刻轉過身去,隻見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陳碩。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似乎這一切對他來說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場景。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誠實強壓下心中的慌亂,眉頭微皺,但語氣仍然保持著冷靜。雖然突然被陳碩撞破了這一切,但他並沒有太多的驚恐,反而顯得有些淡漠。他早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剛來一會兒,看到了有趣的一幕。”陳碩靠在門框上,目光掃過倉庫中的屍體,語氣淡然,好像隻是在閒聊一般。
誠實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我想怎麼樣都不關你的事。”
“確實。”陳碩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走進倉庫,目光依舊平靜,“不過我倒是好奇,麻藥的事情,是你乾的嗎?”
“麻藥?”誠實冷哼一聲,抬眼看了看吊著的西本,似乎有些不屑。“我殺的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毒蟲。他們因為毒品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怎麼可能去碰那些東西。”他的聲音低沉,但每個字都帶著一股強烈的情緒,仿佛在控訴著命運的不公。
陳碩聽了,輕輕點頭,仿佛並沒有驚訝於這個回答。他走到西本的屍體前,低頭看了看,若有所思地說道:“上吊自殺的人,通常會在腳下墊東西。你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吧?”他的語氣平靜,卻在無形中透露出一種洞察一切的從容。
誠實愣了一下,皺眉看著陳碩,心中開始感到疑惑。陳碩明明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甚至親眼看到了自己將西本吊死的場麵,為什麼他還如此冷靜?為什麼他沒有馬上揭發自己?
“你為什麼不管?”誠實終於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好奇和不解。他本以為陳碩會立刻報警,甚至會試圖製止自己,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陳碩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沒有任何波瀾。他輕聲說道:“我不認為複仇是錯誤的,尤其是複仇的對象是幾隻毒蟲的時候。”
誠實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震。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被道德審判、被正義壓倒,但陳碩的回答卻讓他有些意外,甚至帶著一絲無法言說的安慰。他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夠理解他的動機,甚至認同他所做的一切。
“那你呢?”誠實忍不住問,語氣裡透著些許複雜的情感。“你為什麼不阻止我?明明知道我殺了人,還要放任我離開?”
陳碩笑了笑,神情自若,“我隻是個旁觀者而已,沒必要乾涉你的選擇。你複仇的理由很充分,我理解你的憤怒。而且,我也最討厭毒蟲了。”他說完這句話後,轉身走向門外,留下了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自己選擇吧,最後的路是你自己的。”
倉庫裡的氣氛依舊沉重,但陳碩的離去卻讓麻生誠實感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釋然。他看著西本的屍體,心中依舊充滿了迷茫和痛苦,但在這迷茫中,似乎有一道光正在慢慢顯現。他知道,自己的複仇已經完成,但接下來該走向哪裡,卻是他必須獨自麵對的抉擇。
夜色如墨,整個島嶼顯得格外靜謐,卻隱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詭異氣息。
“哢嚓——”倉庫的門在老警察的手中發出一聲輕響,緩緩被推開。柯南站在老警察身邊,屏息凝神,目光緊盯著那黑暗的倉庫內。
“這是什麼味道……?”老警察皺了皺眉,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安。
還沒等柯南反應過來,他突然聽到不遠處的鋼琴房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像是什麼東西被碰到了。
“那邊有動靜!”柯南心頭一緊,瞬間拔腿向鋼琴房衝去。
夜風呼嘯,柯南的身影靈巧地穿梭在黑暗中。進入鋼琴房,他隱約看見一個黑影從鋼琴房中打破窗戶竄出,動作迅捷,消失在夜色裡。柯南心中一驚,眼睛緊盯著那個迅速逃跑的身影,幾乎本能地想要加速追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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