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也許是昏暗的燈光掩蓋了他的不自在。
他抬起目光，認認真真地看她的臉，雖然是側麵。
她今天紮了個低馬尾，應該是隨意紮的，不是很光滑，耳邊落了幾根碎發。
額頭光潔，眉毛齊整。
睫毛很黑很長，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將那雙狡黠的眼睛藏起。
鼻子秀而挺，嘴唇飽滿，唇色微紅。
她支著左臂，掌心托著下巴，幾根手指輕點著臉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鬱寒青第一次起了心思，想了解她的內心，了解她的所思所想。
服務員來上餐，發現桌上兩人很奇怪，一個發呆看著窗外，一個發呆看著看向窗外的人。
“先生，先生。”
鬱寒青猛地回過神來，正對上姚白竹轉過來的雙眼。
心裡一陣兵荒馬亂，耳邊都是咚咚咚的打鼓聲，心跳快的像是要送去急救。
片刻，鬱寒青才平息下來，“東西放這吧，謝謝。”
鬱寒青剛想教她用刀叉，發現她已經很自然的拿起來用了。
差點忘了，她跟自己是一樣的，重活一世的人，西餐應該也吃過。
那她上一世經曆了什麼呢，能養成她現在的性格，他很好奇。
姚白竹並沒有這麼複雜的心理活動，餐點一上來，她就立刻開動了。
沙拉入口綿滑，吃起來甜滋滋的，冰冰涼涼的口感很適合夏天。
酸甜的羅宋湯，細嫩多汁的牛排，米粒上包裹著濃鬱醬汁的查利飯···
姚白竹不得不承認，鬱寒青很會找餐廳。
“我都不知道有這好地方，你怎麼發現的。”
“聽朋友說的。”
上一世，他知道自己得了胃癌後，報複性的找了許多海城的餐館酒店去吃東西。
隻是那時候食欲和胃口都不太好了，根本吃不了多少。
不像現在。
光是看她吃，就覺得食欲十足。
“你朋友很多吧？”
鬱寒青一個土生土長的海城人，肯定有不少同學、朋友，不像自己，異世孤魂一個，連個知心朋友都沒有。
“不多。”鬱寒青說。
他本來就不愛交際，朋友有限，經過上一世的篩選，更加沒剩下幾個。
“好吧，看來我們都是孤家寡人。”
姚白竹歎了口氣，眼中有一絲落寞。
這絲落寞太輕，鬱寒青還沒看清，就被一道端上來的甜點打破。
連安慰的話都沒想好，它就消失不見了。
這家西菜館性價比還可以，兩人一起花了十幾塊錢。
鬱寒青付錢的時候，姚白竹說：“每次都讓你請，還挺不好意思的，下次我請你吧。”
“不用，當初說好了管你生活支出的。”
“行，那就謝謝老板了。”
走出餐廳，鬱寒青突然遞過來一遝錢。
姚白竹一臉莫名其妙，“還沒到發工資的時候呢。”
“買衣服的，之前是我疏忽，忘了這事。”
“還有衣服？”
不是，這份工作也太好了吧，管吃管住發工資吃大餐不說，還給錢買衣服。
鬱寒青什麼時候這麼好了，跟知青點那個死摳的人一點都不一樣。
突然變性了？還是在憋著什麼壞？
“說吧，你要我乾什麼，是整陳美玲，還是氣陸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