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博容也趕忙勸阻:
“將軍高義,不戀權勢,然而您軍中如今多我僑民健兒,您若率大軍回返,這數萬健兒豈不是又要背井離鄉,此事不妥啊。”
老狐狸宦博容沉浮多年,對於白人的醜惡麵孔早就見的多了。
他如今產業都在鬼子手裡,到時候要是約翰人回來,說這些是鬼子的資產,是敵產,直接沒收。那他宦家幾代人的辛苦可就白忙活了。
反而他宦家和張家還有點沾親帶故的,張弛要是留在這裡,戰後他哪怕交出去一半還能剩一半呢。
年齡最大的齊樂山笑笑,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緩緩開口:
“如今勃固數十萬乾人、南洋數百萬乾人皆無所依靠。張將軍驅逐倭寇之後,眾望所歸,正應該是這些海外同胞的保護者,怎麼能直接一走了之呢?老朽勸將軍三思啊。”
張弛努力壓住不斷上揚的嘴角,端起茶杯,小口的抿了一點滾燙的茶水。
好家夥,這可是你們求我留下的哦,可不是我逼你們哦。
他故意扮個愁苦的表情:“唉,既然諸位老大人這樣說,我這個人最見不得彆人受苦,那這個事就再議吧。”
三人看著張弛表演,表麵微笑,心裡都是呸的一聲。
要不是害怕約翰人回來拉清單,他們至於這樣嘛。齊樂山到時候也許還能逃回滇省,猛興發和宦博容二人可是全部身家都在南洋,宗族也在,跑都沒地方跑。
“那正好,還有另一個事。諸位也知道,咱們這南洋華人多不團結,零零散散的時有爭鬥。既然諸位選擇了我做話事人,去替諸位和約翰人交鋒,那諸位也得拿出一點追求團結的意思來。”
張弛一句話,就把剛剛幾人說的保護者變成了話事人。
猛興發和宦博容聽到張弛這麼說,還以為是索要錢財,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有些失望。終究這年輕人也和那些軍閥是一丘之貉?
“咱們辦華文學校,先在克撳邦辦小學,等我解放了大城市,咱們再辦中學,辦大學。”
宦博容內心裡還是盼著做點實事的,因此聽說張弛要辦小學,立刻接話:“興辦教育是好事,我願意代表廣省商會承諾,出錢、出地、出人,隻是這生源?不知張將軍是否願意辦普及型學校?”
猛興發也接了一嘴:“是啊,將軍有所不知,這年輕娃娃也是半個勞動力,在我們那裡也是要下地的,將軍若辦小學,其父母未必願意送孩子去啊。”
張弛放下茶杯,歪嘴一笑:“這就需要諸位努力了,我設想中的小學是強製性的,普及性的,不收費還管一頓午飯。至於這學校該怎麼辦起來,廣鬆你和諸位大人商量著來,缺人的話,那些還有行動能力的殘疾老兵都派給你們。”
張弛深刻學習了21世紀互聯網公司領導的精髓,隻負責製定目標並考核下屬的kpi:“我就一個要求,這小學必須教官話和簡體字。”
南洋的乾人們明明流著一樣的血,為何卻矛盾重重,一盤散沙。
張弛覺得主要問題就出在‘以省抱團’上,粵、閩、浙、滇這些不同省份的人說著不同的方言,對於外省的生死不管不顧。
鬼子的入侵雖然顯著打破了這種偏見,使得所有海內外的乾國人全部團結在了一起。但張弛很清楚這種團結是不長久的。
戰爭一結束,約翰人、尼德蘭人、發國人等殖民者揮舞著步槍重回殖民地的時候,南洋的乾人們又一次遭遇了不幸。
因此張弛未雨綢繆的準備打破這種隔閡,白人殖民者的武力他靠係統建立的軍隊完全可以對抗,但是內部的團結,必須以同一種語言、同一種文字為紐帶。
齊樂山、猛興發和宦博容三人聽到這個要求麵麵相覷,他們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個年輕人。
他們本以為張弛隻是想要憑著武力占地為王,沒想到對方所圖甚大啊。
對於隻教學官話這個要求,宦博容本能的就不想同意,但一想到是自己求著張弛留下來的,也隻能認了。
在張弛為未來布局的同時,另一邊,名義上統治勃固的兩位薩卡族人也在談論著未來。
勃固國南部,鬼子控製下的首都仰光城內。
把莫博士作為鬼子推到前台來的傀儡,正在和實際控製著偽軍的翁山將軍談話。
此刻勃固國剛剛名義上從鬼子手裡獨立,把莫博士作為首腦正是意得誌滿的時候。
作為從發國人的學校中畢業的法律博士,把莫一直在謀求從約翰人手中獨立。(隻要給約翰人找麻煩,就有發國人的身影)
後來約翰人把他關進了監獄,鬼子到來後把他從監獄中放了出來,還扶上了高位。
“關於張弛組織的那個抗倭自治委員會,您怎麼看?”偽軍總司令翁山將軍此時並未發現鬼子的外強中乾,但北方張弛的威脅已經引起了他的重視。
“疥癩之患罷了,勃固是我們薩卡族的勃固,那個張弛不過是白人殖民者的又一個打手罷了。那些白人殖民者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我們要幫助太君們戰勝他們才能贏得真正的獨立。”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