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像一個老畫家,把最後一抹餘暉隨便抹在寧姚的小屋上,給這個故事添了點淡淡的憂傷。
寧姚站在衣櫃前,手指輕輕摸過每一件衣服,就像摸著過去的時光,每折一下,都是跟以前說聲輕輕的再見。
屋裡靜悄悄的,隻能聽見衣服摩擦的細微聲音,還有她偶爾憋不住的,沉沉的歎氣聲。
收拾好了,她慢慢走到書桌那邊,從抽屜最裡麵抽出一張白白的信紙。
筆尖碰到紙上,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半天沒落下去。
窗外,天越來越黑,像墨水一樣把光亮都吞掉了。
她的眼睛裡閃著好多種情緒——不舍像細細的線,釋然像飄散的煙,決絕就像那快要消失的夕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淒美。
最後,筆尖終於動起來,像跳舞的人一樣輕巧地在紙上劃過,留下一行行清秀的字。
字裡行間,都是對陳峰的感激,還有不舍的告彆。
信寫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折起來,腳步沉重地走到門口,輕輕地把信塞進門縫裡。
那一刻,她的心好像也碎了。
但她隻是緊緊閉著嘴,不讓眼淚掉下來,決然地轉身,走進了樓梯的黑暗裡。
到了樓梯口,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眼睛在那扇關著的門上停了好久。
終於,眼淚像雨一樣落下來,她用手捂住嘴,默默地哭著。
每一步下樓,都像是踩在心上,疼得要命。
而陳峰呢,這時候正一個人站在湖邊的電話亭下,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像一首孤獨的詩。
他不停地抬頭往遠處看,心裡全是對寧姚的擔心和想念,像潮水一樣洶湧,卻找不到地方放。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色悄悄爬上了天空,燈光一盞盞亮起,他的心卻越來越沉,像被夜色蓋住的星星。
等到夜深了,他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寧姚住的地方。
走廊裡的燈黃黃的,像夢一樣,他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樓道裡回響,心裡突然有點害怕。
當他看到門縫裡那抹白色,心猛地一跳,幾乎是懷著敬意地把信拿出來,輕輕打開。
寧姚的話像鋒利的刀,一下下割著他的心。
他不敢相信,那個總是笑得像花一樣燦爛的女孩,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信紙在他手裡微微發抖,他的心像海浪一樣翻騰,憤怒、不解、悲傷像潮水一樣湧來,把他淹沒了。
讀完信,他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使勁敲著那扇門,一下接一下,好像要把所有的誤會和隔閡都敲開。
可是,回應他的隻有沉默和空洞的回響。
他停下來,耳朵貼著門,想聽聽哪怕一點點聲音,但周圍靜得嚇人,好像寧姚從來就沒存在過一樣。
那一刻,陳峰終於明白。
他慢慢滑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腦海裡,寧姚的笑容和信裡的話混在一起,就這樣像電影一樣一幕幕閃過。
寧和衷坐在客廳裡,手裡拿著份報紙。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寧姚推門而入。
“姚姚,你怎麼回來了?”
寧和衷十分驚喜,臉上立馬亮了起來,笑容跟花似的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