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鉤也咬,真是傻子。”
少女的目光落在那消失在水中的遊魚,雙眸下垂,雙肩抖動。
不知罵的是誰
青山沉默著,就這麼看著那河流之水彙入汪洋。
他手中的魚竿扯著線,就這麼在河麵上來回拖著,牽出了道道魚尾漣漪。
也不像釣魚。
少女轉頭看著青山神色遊離,終於還是開口道:“其實,我們山河之靈被靈淵吞噬後,會化為無麵鬼。”
青山握著魚竿的手一顫,輕輕點頭。
“我知道。”
少女提起魚竿,一邊重新掛餌一邊開口:“可是化為無麵鬼後,便不是原來的山靈了。真正的她,在被無麵鬼吞噬之時,就已經死了。”
“所以你不用感到虧欠”
她看得出來,青山在為大長老擊殺了兩尊無麵鬼而同歸於儘而彷徨。
大長老,何嘗又不是為她報了仇!
縷縷花香從河對岸的花都飄來,帶著一片落花仿佛一隻飛舞的花蝶,落在了青山的魚竿頭上。
青山望著那落花,似出了神。
“我明白的。”
少女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魚竿,就地往身後的草地上躺了下去,她望著天,就這麼看著。
似乎感到疲憊,她輕輕閉上了雙眼。
青山也沒看少女,似乎是不敢,或是在思索著。
閉著雙眼的少女又道:“我們都是這片天地的山河福澤,福澤著各自的一方天地,庇佑著活在自己腳下的一方蒼生。”
“福澤蒼生,禍及蒼生,仿佛便是宿命。”
“或許,我們都會有那一日。我們落於這片天地,終於這片天地。我們誰都不欠,隻欠自己”
青山回頭,低沉的問道:“不咬鉤呢?”
“不是說了嗎咬直鉤的,都是傻子。”
少女笑了一聲:
“於我們而言,那水便是餌呀。”
青山沉默,久久未語。
似乎有了怒意,對這些白癡一樣的山河之靈,怒其不爭,怒其不怕,怒其癡傻。
她們,都與那死去的妖魔海山靈及靈妖山靈一樣傻
“我不信,你們沒有其他選擇!”
當初的靈妖山靈,明明可以選擇再苟延殘喘很多年歲。她就在那地下,那些人又如何奈何得了她?
可她非要借那些人之手,將青山引去,了斷在了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