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夜晚,如水的月色傾灑而下,然而那柔和的光輝卻好似被甄家那深宅大院厚重的圍牆和高大的屋宇所無情阻隔,難以穿透其中那如濃墨般的重重陰霾。
在甄家那清幽寂靜且裝飾得極為奢華的書房內,彌漫著一股沉悶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的氣氛。趙謙身穿著一襲質地精良的深色錦袍,那錦袍上細密的紋路和精致的繡工無不彰顯著其價值不菲,然而此刻的他卻毫無半分華貴之氣,反倒周身散發著一種陰沉至極的氣息。
他整個人神色凝重,眉頭緊緊地鎖著,仿佛那是兩道永遠也無法解開的死結,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和怨恨,仿佛那是兩口深不見底的黑潭。端坐在那張精美的雕花梨木椅上,身體緊繃得如同一張拉滿的弓弦,仿佛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巨大壓力。最為醒目的,是他額頭上那一道長長的疤痕,宛如一條醜陋的蜈蚣蜿蜒其上,生生破壞了原本還算英俊的麵容。
說起這道疤痕的由來,實在是趙謙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原來,那忠順王性格乖張,有著令人不齒的特殊癖好——喜好男色。在東魯失敗之後,命運的齒輪無情地轉向了趙謙。他卻未曾料到竟會陷入忠順王的魔掌之中。
忠順王那猙獰扭曲的麵容仿佛還在眼前,他那粗暴而又肆意的舉動,讓趙謙陷入了無儘的恐懼和屈辱之中。每一次回想起來,趙謙都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無情地撕裂,尊嚴被徹底踐踏在腳下,化為齏粉。而那道疤痕,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創傷,更是心靈深處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時刻提醒著他所經曆的噩夢,那是一段如同地獄般的黑暗時光。
在趙謙的內心深處,他把這一切的苦難和不幸都歸咎於賈瑀。在他偏執的思維中,認為都是賈瑀造成了如今這悲慘的局麵。他越想越覺得怒火中燒,對賈瑀的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殆儘。
趙謙緊緊地握著拳頭,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那指節仿佛要衝破皮膚的束縛。他心中暗暗發誓:“賈瑀,我定要讓你為我的遭遇付出慘痛的代價,我要將我所承受的痛苦千倍萬倍地還給你!”在這奢華卻冰冷的書房中,趙謙的怨恨如同陰霾,久久無法消散,仿佛要將整個空間都吞噬。
而他對麵的甄應嘉則是一臉的焦慮之色,眉頭緊蹙,那紋路儼然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雙眸中滿是不安與憂慮,仿佛那是兩顆在狂風中搖曳的火苗。他的雙手不停地來回摩挲著手中那枚溫潤的玉扳指,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夠抓住的救命稻草。
趙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率先打破了這令人倍感壓抑的沉默氛圍:“甄大人,如今這賈瑀在江南的種種作為,已然對我們的利益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倘若我們再不果斷地采取行動予以應對,恐怕我們在江南辛辛苦苦經營多年所奠定的根基,都將要被動搖甚至崩塌。為此,我在這幾日裡可謂是絞儘了腦汁,冥思苦想,終於琢磨出了上中下三條應對的策略。”趙謙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急切的情緒。
甄應嘉眉頭緊緊皺起,那紋路更加深刻,他急切地說道:“趙先生,彆賣關子了,快快道來,我這心啊,都快被這事兒給攪得支離破碎了。”甄應嘉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慮和期待。
趙謙挺直了腰板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有神,仿佛兩道燃燒的火焰,鏗鏘有力地說道:“這上計,乃是引倭人來攻金陵。您想想看,那倭人向來都是凶殘成性,而且戰力不容小覷。倘若我們能夠巧妙地將他們引來,金陵必定會陷入一片大亂。到那時,賈瑀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招架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禍事。”說完,他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狠厲之色,那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甄應嘉聽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毫無血色,雙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驚慌失措地說道:“這……這倭人可是外族蠻夷,他們凶狠殘暴,又難以掌控。若是真把他們引進來,隻怕是我們自己也會被其所反噬,根本難以收拾這混亂不堪的殘局啊!”甄應嘉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恐懼。
趙謙輕輕冷哼一聲,臉上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不屑:“甄大人,成大事者向來不拘小節。倘若不兵行險著,又怎能一舉扭轉當前這極為不利的局麵?”趙謙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和嘲諷。
甄應嘉連連搖頭,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語氣堅決地說道:“不行不行,此計實在是太過凶險,萬萬不可行。”甄應嘉的態度堅決,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趙謙見狀,心中忍不住暗罵這甄應嘉膽小如鼠,但表麵上仍不動聲色,接著說道:“那且來說說這中計。我們聯合江南的各大鹽商,讓他們集體不出鹽。要知道,鹽乃是民生之根本,一旦鹽市的供應出現短缺,必然會引起民眾的極度恐慌和大規模的騷亂。如此一來,朝廷必定會怪罪賈瑀治理江南不力,到時候,他的烏紗帽恐怕都難以保住。”趙謙的聲音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仍充滿了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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