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我是不是該送送啊?”
“你不用,現在大家夥都指著你呢,你就踏實兒的在炕上坐著,我去送。”
“哎,舅,讓福珍給我手底下兄弟安排安排夥食啊!”
“那還用你惦記著?”
李副主任從屋裡出來了,趿拉著鞋,臨出屋才抬腿給鞋跟提上,好好的黑皮鞋都讓他踩出褶了。
“親家!”
李副主任優先向老許走了過去,剛才是公務,自然不方便老許進去,可眼下是親情,那人家得是頭一個兒,畢竟,這兒還是人家的家。
“快進屋看看兒子去吧。”
老許擺出一張半窩囊不窩囊的臉,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自嘲的說了一句:“這家夥的,我看自己兒子還得彆人允許。”
李副主任也不搭茬,許朝陽真要成了,這就是太上皇,招惹太上皇那不有病麼?人家愛說什麼說什麼吧!
反正他就是這麼想的,這才走向了袁福珍。
“福珍,你也進屋。”
袁福珍剛要抬胳膊指向屋裡,那意思是剛才許朝陽還讓她去給這些兵張羅飯
李副主任立即說道:“你已經嫁人了,眼下這就是你的家,這是你們家的親人重新團員,你不在場還行?”
“外邊那些兵不用你管,趕緊進屋。”
“袁可沁!”
“過來,給隔壁客棧、酒樓包下來,酒樓,每早午晚做食堂,普通肉食管夠上,山珍海味不許有,更不準上酒;”
“客棧讓當兵的住宿,讓他們當官的自己安排許旅長的警衛工作。”
說完這句話,李副主任才回頭看了一眼屋內,嘀咕了一句:“這一眨麼眼兒的工夫都旅長了”他哪知道以許朝陽的軍功來說,這都算晉升慢的!
三兩句話,李副主任已經給安排利索了,門口那些當官的和官太太們散了以後,屋裡這一家子才到了敘親情的時間段,可餘秋蘭依然在彆人離去那一刻,深深的看了這棟屋子一眼。
她有太多話想問,又不知道該怎麼起頭兒,如果私下裡碰上,或許能用詢問弟弟餘明浩的情況來開口,畢竟這麼多年沒見著了,光能收著信、見不著人,還不許問問麼?可這麼多人都在旁邊,她一個團長姨太太,哪能當著這麼多權貴張嘴?
萬一傳出什麼風言風語的
李副主任也不好再進屋,乾脆,坐在了院門門檻子上。
這不像是袁福珍沒嫁,那時候你是上賓,眼下人家都是一家人了,你頂天兒也就算個外戚那家夥李副主任給規矩守的可足了,還暗地裡給自己提醒,古往今來多少人都是忘了朝臣和今上的規矩,稀裡糊塗就丟了性命,自己可不能走這一步。
“朝陽啊。”
屋裡,老許進去了,用肩膀子靠著門框,眼望自己兒子不知道該說個啥。
你說他不顧家,人家已經成親了,有了自己的家;你說他不顧親爹,人家又在保國平天下,你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恰好,袁福珍此時打後邊喊了一聲:“爸。”
老許趕緊一回頭,立即讓開位置的答應:“哎,哎。”才算找著話題的問許朝陽:“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
許朝陽解釋道:“啊,這是我喜份(媳婦),何長官給介紹的,就是眼下金陵的何應欽”
老頭都得懵著聽,誰能想到自己兒子嘴裡那人物都是在雲端上飄著的,這名字,每次出現在報紙上準有大事發生。
可不唄,人家那種人物隨手發個朋友圈都得算是天大的事,起碼對平頭老百姓來說,是這樣的。
許朝陽倒沒有什麼顧忌,隨口說道:“我倆就這麼結的婚,完了吧,這些年我一直在戰場上,也撈不上個整段的日子,這不,還沒空出個時間來要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