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風的目光四下掃過,卻未曾見到心儀的女子,不免有些失落,她未曾出來迎他麼?然而這種失落一閃而逝,很快就被那滿心滿眼的溫和代替。
鬱正砂也連忙走上前來,將慕容風迎了進去,“大皇子一路辛苦了,快進府吧。”
沒有一般官員的阿諛奉承,也沒有特意的曲意逢迎,隻是朋友一般平淡至極的問候,言語之中都透著他高傲的性情。
慕容風隻略一點頭,跟隨著鬱正砂走了進去,而那江白也早就已經命人將那馬車拉到後院安置去了。
一路進了內院,這靈堂就安置在內院之中。
鬱輕璃並沒有去門口迎接慕容風,作為待字閨中的女子,她是不能作為主人去迎接客人的,在她父親還健在的情況下。
當然,這隻是其一,另外一點,她實在是需要時間來平複自己的情緒,那種哀傷和憤恨的負麵情緒,若是她現在出去,隻會恨不得撕了那慕容風,但是她知道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這一世,她的步步為營,她的一切努力,都才剛剛開始而已。
跪在母親的靈堂前,鬱輕璃將自己心中的恨意壓製了下去,隻露出無比悲傷的情緒來,這,才是現在所需要的情緒。
有腳步聲三三兩兩的傳來,近了,更近了,隨即,一抹讓她熟悉到心驚的身影出現在鬱輕璃的麵前。
就算是過了兩世,鬱輕璃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子擁有著能夠讓女人為之瘋狂的皮囊。
今日,慕容風一身白色錦袍,腰間隻係了一塊翠玉腰佩,墨發束起,一張俊美的容顏上無時無刻不掛著斯文溫潤的笑意,那隱約透著的貴氣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的豐神俊朗,尤其那一身白袍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鬱輕璃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像是慕容風這般的適合白色,那天地之間最為純淨的色仿佛隻有他能詮釋的淋漓儘致,好一個翩翩公子,好一個皇族中人。
這一瞬間,鬱輕璃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已經凝固成冰,袖袍之中的素手緊握成拳,那指甲直直的陷入肉裡,仿佛隻有這樣的痛楚才能讓她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恨意。
她低斂了眉目,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身體忍不住微微的顫抖著,唇邊都幾乎已經沒有了血色,麵對著眼前這個溫柔的將她殺死的男人,她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但是她努力的告訴自己,等等吧,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才剛剛開始,一切,都還來得及。
慕容風一眼就見到了那個一身素色卻壓不住那灼灼其華的美麗少女,她直挺挺的跪在那靈堂前,周身散發出一種莫名的悲傷和說不出的孤寂感,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離他而去了。
依然是記憶之中的美麗,卻明顯已經消瘦了許多,那纖弱的身體甚至在些微顫抖著,仿佛那風中飄零的落花,讓人無端的生出許多心疼來。
“大皇子祭奠——”
按照規矩,是應該先給亡靈上香的,一旁的江白早將準備好的三支檀香恭敬的遞到慕容風的手中,慕容風也慎重的接過,認真的叩拜了下去。
淚水,幾乎差點奪眶而出,鬱輕璃努力壓抑自己此時的心情,這一刻,她仿佛見到慕容風叩拜的是自己和女兒的亡靈。
血債血償!
這四個字不停在腦海之中閃過,連著她的雙目都有了些許赤紅。
“家屬答禮——”
鬱輕璃給慕容風回了禮,此時,她才將所有的負麵情緒壓製了下去,隻餘下那濃的化不開的悲傷來。
她緩緩抬頭,對上了慕容風的眼眸,極為楚楚可憐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很快又將目光轉移開去。
四目相對之間,慕容風讀懂了她眼底的含義,她此時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她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慕容風的眼底也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來,他想要保護眼前的這個女子,但是卻又擔心自己是否有這樣的能力。
“請節哀……”
聲音很淡很輕,仿佛害怕驚擾了已然安息的靈魂,又仿佛害怕唐突了這美麗的少女。
鬱輕璃略一點頭,“多謝!”
出口的聲音嘶啞不已,竟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但是慕容風聽在耳中,眉頭卻緊緊蹙了起來,看來,她娘親的死對她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祭拜結束之後,鬱正砂親自帶慕容風去了為他準備的客房,這客房是精心布置過的,無論從書桌茶幾還是那雕花大床,甚至那掛在牆上的字畫,都是鬱正砂親自挑選的,不得不說,鬱正砂的品味很是不錯。
“殿下可滿意?”
“甚好,讓丞相費心了。”慕容風一貫的溫和,就連目的都是如此的和煦,“本殿會在這裡住些時日,不知……”
其實身為皇子住在臣子家中本也沒有什麼,這應該算是最大的榮幸,但是那應該是以前的狀況,作為已經被廢黜的太子,雖然依然頂著大皇子的頭銜,身份卻還真是不如這鬱正砂,也因此慕容風才會有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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