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那些原本滿臉創傷和麻木的百姓們如同被傳染了一般,一個個的主動上前開始了修建房子的工作。
瓦礫之中,塵土飛揚,不過片刻,向來瀟灑俊逸的慕容燕回已經沾染了滿頭滿臉的塵土,車
鬱輕璃也好不到哪裡去,素雅的羅裙上星星點點全是泥巴,就連那一張俏臉上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塵土,看上去很是狼狽。
修建的工作卻已然如火如荼的開展了起來,在那一堆已經被燒焦的殘破不堪的瓦礫前,百姓們的身影來回穿梭,乒乒乓乓,熱火朝天,雖然一個個都滿麵塵土,卻掩飾不住眼底
那越發充滿希望的光華。
皓日當空,仿佛要將那些苦難和悲傷一一吞沒在那灼熱的日光裡,也讓那些勞作的百姓們揮汗如雨。
有人自動自發的準備了茶水,給這些為重新建造初安鎮的人們帶來些許清涼。
鬱輕璃也早已經是香汗淋漓,因為推不動小車,她乾脆徒手搬那些磚頭,那雙柔嫩的手不過片刻就被磨出水泡來,但是她卻絲毫都不在意,和其他人一起乾的熱火朝天。
讓鬱輕璃意外的是,那個慕容燕回竟然也能夠和那些樸實的漢子一起乾活而毫無怨言,還真是不太符合慕容燕回留給她的印象。
慕容燕回倒像是十分的認真,竟然連鬱輕璃的目光都沒有注意到,他俊朗的麵容帶著幾分嚴肅,看不出半分的嬉笑和紈絝來,那微微皺起的眉頭和眼底的凝重,讓他周身的浮華之氣悄然褪去。
縱然是穿著綾羅綢緞,縱然向來紈絝風流,此時的慕容燕回卻給鬱輕璃帶來無比的驚訝。
“小姐,請喝水!”
一碗茶水出現在鬱輕璃的麵前,抬頭對上一雙如同星辰般璀璨的雙眸,是那個不久前自己救下的男子,甚至連他的名字還未曾知曉。
在這灼灼皓日之下,鬱輕璃倒是真的有些渴了,從那人的手中接過茶水來,也顧不得斯文秀氣,略顯豪爽的一口氣喝了個乾淨,真是暢快極了。
“謝謝!”鬱輕璃將手中茶碗送還男子手中,卻見到那星眸之中的些許愧色。
男子突然單膝而跪,衝著鬱輕璃道:“小姐言重了,該說感謝的人是我才對,小姐的救命之恩還未曾報答,如今又得小姐如此幫助,我……”
鬱輕璃擺手,“你不必如此!左右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男子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心中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認真開口道:“從今日起,我初七的命就是小姐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鬱輕璃一愣,定定看向那流光溢彩般的雙眸,貌似,她意外得到了一個忠心的手下。
未等鬱輕璃開口讓初七起來,一個高大是身影就擋在了鬱輕璃的麵前,神色略帶不滿道:“去去去,就憑你還想為璃璃赴湯蹈火麼?那可是本王的權利!”
看著有些灰頭土臉的慕容燕回,鬱輕璃不由撲哧一笑,向來豐神俊朗的燕王何時這般的狼狽過?偏著頂著這麼一張狼狽的麵容,他卻依然能夠老神在在的擺著王爺架子,對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初七發出警告。
見到鬱輕璃淺笑,慕容燕回的心情不由舒暢了幾分,不過卻依然忍不住冷冷看了那依然跪在地上的初七一眼。
真是防不勝防!稍稍疏忽了下,就有人捷足先登的獻殷勤了,看來,他的璃璃還真不是普通的招人喜歡。
但是這不也正說明他的眼光不錯?
鬱輕璃淡淡的瞥了那初七一眼,“你先起來吧,若想跟著我,日後就不能隨便下跪!”
初七眼底一喜,急急地站了起來,看來,他並沒有跟錯人!
慕容燕回卻對這個發誓誓死追隨的初七很是感冒,看了看那越發毒辣的日頭,他將手中推著的小車扔至一旁,也顧不得手上的塵土,伸手就攬住了鬱輕璃的纖腰,“時候不早了,璃璃我們吃午飯去!”
鬱輕璃連拒絕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慕容燕回拖著離開了。
騎著血色一路狂奔,不過半日就回到了洛陽城中,因為確實是餓了,兩人徑直去了饕餮樓。
當這兩個“泥人”毫無顧忌的踏入饕餮樓的大門時候,惹來樓中正在用餐的眾多客人的不滿,不時有鄙夷的目光掃來,甚至有人放肆的吩咐店中小二將他們趕出去。
能來這饕餮樓的多半是有些身份的,偶然來了這麼兩位看不清楚模樣的客人,倒是讓這店小二十分的為難,遵從客人的要求上前還算禮貌的衝慕容燕回他們開口道:“兩位客人,能否請兩位梳洗過後再過來,這樣你們用餐的時候也舒服了不是?”
鬱輕璃當即有些尷尬,她倒是忘記了自己這一身的塵土,倒是確實有些不太合適,一旁的慕容燕回卻一臉的坦然,他向來自由慣了,區區塵土算的了什麼?
見到鬱輕璃轉身準備離開,慕容燕回一把拉住了她,卻不小心碰到她手上的水泡讓鬱輕璃稍稍瑟縮了下。
慕容燕回沒有錯過這細微的表情,略略皺了眉頭,目光冷冷的掃過那店小二,厲聲道:“囉嗦什麼?前頭帶路,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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