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塊玉身帶著微微淡紫,形狀卻隻是一個簡單的手爐模樣的玉石雕件落入了鬱輕璃的眼裡。
那玉石的姿態,讓鬱輕璃一眼就知道,那是一塊極為上好的藍田暖玉。
暖玉本身就比一般玉石溫軟,如今又雕刻成了暖手爐的模樣,倒也是相得益彰,再看那玉石暖手爐小巧精致,鬱輕璃心裡立刻就更喜歡了幾分。
“掌櫃的……”鬱輕璃剛剛開口,還未伸出去的手卻忽然被另外一隻手惡狠狠的打到了一旁,隨即,一個尖利的聲音在鬱輕璃的耳邊響了起來。
“掌櫃的,把那個暖玉手爐拿來!”
隨著話音的落地,鬱輕璃的腰部一痛,生生被那個聲音的主人一甩腰擠到了一旁。
鬱輕璃猝不及防,踉蹌著退了幾步險些摔倒。
慕容燕回見狀,心頭立刻火起,一把扶住鬱輕璃正待開口,卻見那丫鬟陰惻惻的睨了鬱輕璃和慕容燕回一眼,囂張的說道:“掌櫃的,還不快點兒?我家小姐可等著呢!”
掌櫃的似乎也認識那丫鬟,可鬱輕璃終究是先開的口,他便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鬱輕璃。
丫鬟卻不滿意了,抓著手帕的手頓時怒拍在櫃台上,“磨磨蹭蹭的乾什麼?小心得罪了我家小姐,讓你這破店開不成!”
慕容燕回冷哼一聲,鬱輕璃急忙輕輕壓了壓他的手,柔聲道:“稍安勿躁。”
鬱輕璃對這囂張跋扈的丫鬟有些好奇,她初來京城,對這些大家閨秀的了解還並不多,她倒想看看,這是誰家的丫鬟能囂張成這樣。
慕容燕回雖然不明所以,可是終究是以鬱輕璃的意見為主,故而也便按捺下來不再說話。
丫鬟卻依舊拍打著櫃台,不住的催促。
掌櫃的顫顫巍巍將那暖玉壺往丫鬟跟前一放,獻媚的說道:“這塊暖玉極是難得,紫色也很是貴氣,小姐果然好眼光。”
丫鬟立刻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家小姐。”
丫鬟擺弄著暖玉手爐,滿意的笑了起來,“掌櫃的,這個多少銀子?”
“這個……”掌櫃的撮了撮手,“這暖玉極是難得,成色水種都是最好的,所以要貴點兒。”
丫鬟立刻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頭,“說這麼多廢話乾什麼?到底多少?”
掌櫃的伸出一根手指,看著丫鬟小聲道:“一千兩紋銀。”
“什麼?!”丫鬟頓時將聲音拔高了幾個八度,右手抓著暖玉手爐上下揮舞,“一千兩?就這破玉壺?”
掌櫃的滿額頭的汗,看著丫鬟大大咧咧拿著的暖玉手爐,三魂七魄都快嚇飛了三魂,不住的下意識伸出手去護那暖玉手爐。
“我說,掌櫃的,你當真是不長眼是吧?這破玉竟然也要一千兩紋銀?你瞧瞧這雕工,也不是很精致,這玉的質地也不是最好,還有這成色,嘖嘖嘖,綠不綠,翡不翡,紫也不是特彆的提色……”
丫鬟喋喋不休的數落著這暖玉手爐,直聽得小二們目瞪口呆,掌櫃的心驚膽戰。
慕容燕回看著鬱輕璃一直麵帶好奇的看著這丫鬟,再順著她的目光落在那丫鬟右手的暖玉手爐上,忽然想起以前在‘石頭記’自己也曾親手買過一塊暖玉的璞玉,還曾親手打磨成玉佩。
隻可惜,那一次自己小小衝動了一下,把玉佩摔了。
慕容燕回看著暖玉,覺得這或許是老天爺給他的另一次機會,也可能是他和鬱輕璃的又一次緣分,同樣是‘石頭記’,同樣是暖玉。
慕容燕回想著,就忍不住嘲諷道:“一千兩紋銀都出不起,還敢在這裡囂張,也不怕丟人現眼!”
慕容燕回冷冷一句話,就像一把刀,瞬間將丫鬟喋喋不休的話從中斬斷,店鋪裡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帶著不同的表情看向慕容燕回。
掌櫃的再度擦了擦額角,心中暗歎自己真是倒黴,怎麼今日的客人都是如此難纏。
丫鬟緩過氣來,目光如刀一般將慕容燕回渾身上下掃描了一遍,恨不得將慕容燕回用眼光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可是,在她看到慕容燕回氣質不凡,衣著華貴時,心中忍不住打起鼓來。
這可是天子腳下,王公貴胄一抓一大把,丫鬟混跡得久了,也懂得一點兒以貌取人了。
丫鬟看著慕容燕回灼灼帶怒的目光,氣焰再度囂張起來,慕容燕回卻也絲毫不讓的怒目圓瞪,此番一怒,慕容燕回身上那與身俱來的貴氣便從他全身四溢開來,無聲的威壓將丫鬟整個攏在了其中,丫鬟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似乎看出了丫鬟的退縮,慕容燕回冷笑著哼了一聲,這一聲,卻又提醒了丫鬟,她想自己家的小姐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閨秀,自己吃虧丟臉便也罷了,怎麼也不能落了自家小姐的麵子啊。
丫鬟思及此,雙手一叉腰,怒道:“看這位公子衣著不凡,不想卻是個冒失的。”
丫鬟雖然怒極,可見慕容燕回的氣勢,終究還是稍微收斂了一些自己。
慕容燕回看了一眼鬱輕璃,見她麵容淡然的說道:“算了,不過一塊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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