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養心殿。
吳庸站在殿外,靜靜等候著。
片刻之後,一名高大的太監從殿內走出,腳步聲引起了吳庸的注意。
他側身看去,隨後拱手行禮:“五侯爺。”
堂堂左相,權傾朝野,卻是對一名太監主動行禮,實在是匪夷所思。
但這太監若是五侯千歲,那也就合理了起來。
五侯千歲向吳庸還禮:“吳相國,陛下已經知曉了吳相國的來意。”
吳庸等候片刻,可五侯千歲依舊是擋在身前,眼神頓時流露出些許意外:“陛下不願見老臣?”
五侯千歲左右看過,這才壓低聲道:“陛下的傷……這些日子,加重了些。”
吳庸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
他不再強求見天武皇,隻是問道:“那陛下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
“陛下隻說了四個字——‘就此為止’。”
這一切,也沒有出乎吳庸的預料之外。
他說道:“老臣想要從巡天監中提人。”
五侯千歲詢問道:“吳相國是覺得這些消息,是從那高家高麟祥口中泄露出來的?”
吳庸搖了搖頭:“倒也不是,若是高家泄露,那今日來此求見陛下的,就不會是老臣,而是巡天監的祁連支祁少將軍了。”
“那吳相的意思……”
“陛下既要‘就此為止’,那一切總得有個交代。”
五侯千歲微微笑道:“我聽不懂你們這些當官的彎彎繞繞,不過陛下許吳相國諸事便宜,吳相國看著辦就好。”
“是。”
吳庸轉過身,看向養心殿緊閉的大門。
他雙手拂動袖袍,深行一個大禮:“陛下,臣告退!”
……
巡天監的監牢內,這些日子熱鬨了不少。
但高麟祥這幾日,卻是越發覺得煎熬了起來。
因為他看到那些被送進巡天監監牢裡,和他做“獄友”的,無一不是熟麵孔。
都是這些年,與高家私下交好的吳黨文官。
高麟祥原本覺得自己被關幾日,就會被放出去,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仗著會有大官向巡天監施壓求情的。
可如今,自己本以為的依仗,卻成了獄友……
這怎能不讓他心裡頭打鼓。
“二爺,吃飯了!”
監牢外,獄卒打開了牢門,為他送來了酒菜。
高麟祥看著那還算豐盛的一桌酒菜,此刻卻沒了胃口,拉住正要走的獄卒,往他懷裡塞“條子”:“這位官爺,這些日子,外頭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他進了監牢,自然帶不進銀兩。
但是他可以寫“條子”,畢竟高家二爺在外城的府邸被查抄了,但高家大爺在內城的府邸又沒有被查抄。
獄卒們領著這條子,可以去內城高府上換銀錢。
這些日子,高麟祥都是這麼做的,這些酒菜還有這間舒適的牢房,都是這麼結的賬。
那被他拉住的獄卒,不動聲色得將條子收起,隨後冷笑著回了一句:“我一個獄卒,整天待在這鬼地方,出都出不去,我哪知曉朝堂上的事?”
“嘿!”
高麟祥當即大怒,感覺被人耍了。????你不知道,你收什麼錢?
他正要與對方理論,可那獄卒一亮腰間的腰棍,頓時讓他把話給憋了回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訛了他錢的獄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