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平順聽著王德祿和自己爹一唱一和,簡直把陸家少爺和他說的一無是處,心底的火氣早就憋不住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蔣平順平時話不多,老實木訥,但這會兒真生氣了,漲紅著臉,對他爹吼道:
“你又沒見過人家少爺,就在這裡胡說八道!陸少爺明明是個好人!”
這話,讓王德祿笑了出來,對蔣父歎道:“你瞧瞧,這孩子,心眼多實在。
今天剛見第一麵,也不知道人家的根底,就信上了,這是喝迷魂湯了?”
蔣父惡狠狠瞪著蔣平順,氣得麵色鐵青,掩飾不住目光中的失望與憤怒。
蔣平順直視著他爹。
他老實巴交,但骨子裡極度固執倔強。
認定的事,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王德祿見父子間不愉快了,心裡暗笑,表麵卻趕緊打圓場。
他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語重心長的對蔣平順說:“你爹這也是為你好,不要這麼倔嘛。
人家少爺身邊伺候的,都是人精兒,你這樣的直性子,又沒見過世麵,難免說錯話,做錯事……”
“到時候,可彆給家裡招來禍患呀!”
最後這句話,像是揭開了什麼傷口,讓蔣父身體微微一顫,嘴唇抿緊了。
蔣平順氣鼓鼓的,盯著麵前的兩位長輩,說:“我是去做研究,又不是伺候人!”
“狗東西,你研究出什麼了?!”
蔣父怒罵了一聲。
轉頭看到院門外,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牽著兩三歲的弟弟。
兩個娃娃似乎想過來玩,又被這吼聲硬生生嚇走了。
蔣父見狀,心中更怒了,抖著手,指著門外,聲音裡是無儘的悲涼:
“二狗子跟你一般大,孩子都兩個了!你看看你!成天都在乾些什麼?不是倒騰些沒用的,就是跟小孩玩,能有個什麼出息?”
蔣二狗算是蔣平順的發小,在藥房當學徒,早早的就娶了媳婦兒,三年抱倆。
蔣平順卻因為沉迷機關術,沒個正經營生。幾年前還拒絕過媒婆,傳出不好的名聲,漸漸的也沒人給他說媒了。
現在二十二歲,在大明朝已經算大齡未婚男青年了。
蔣平順煩惱的緊抿著嘴,他知道父親很生氣,但這無法讓他改變主意。
“爹,你彆再說了。陸少爺看得起我,已經簽了合同,我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他一副決然的姿態。
蔣父差點被他氣個仰倒,用手指點著他,怒道:
“你走!走出這個門,你就不是我兒子!我沒你這樣的不孝子!我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蔣平順看了他爹一眼,又看了王德祿一眼,感覺這個家一刻都無法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