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樂把剛才陸知白一聽到與胡相國有關聯,就臉色大變的事,說給了鄧姑姑。
鄧姑姑也是皺起眉頭來,思索一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何。像是在避諱什麼……”
朱長樂唉聲歎氣道:“本是隨便買的一個作坊,誰知道……”
鄧姑姑寬解說:“好了,小姐不必憂慮自責,或許這是好事呢。姑爺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這也算是提前發現了。”
倒也是這麼個理,朱長樂心裡寬鬆幾分,但仍然覺得自己事情沒有做好。
她輕歎一聲:“我看,還是與他說了吧……哎,往後我做事,要再小心一些……”
鄧姑姑滿眼慈愛道:“小姐還年輕,慢慢的長,不著急。”
她其實也才三十五歲,但在大明,完全可以給朱長樂當娘的。
鄧姑姑神色沒有絲毫異樣。
府裡誰也不知道,天蒙蒙亮的時候,就有一個從宮裡來的婆子找她。
向她傳達了朱元璋的密令。
往後每兩天,她都得呈報陸知白的近況。
不過,這種事,在宮廷中算極為正常,更何況這是皇命,鄧姑姑也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又過了一會,陸知白趕了回來。
他與朱長樂進到房中,打算好好解釋一下。
朱長樂卻是默默吸了口氣,率先道:“小黑哥哥……其實,那個作坊……”
“不是我的嫁妝……嫁妝裡沒有作坊,隻有鋪子和莊子。是我前幾天才買的,想著,可以給你用,但是……”
看小姑娘睫毛顫抖,支支吾吾解釋的樣子,陸知白不禁露出笑容。
哎,好可愛呀。
隨後,他的心底生出幾分感動。
不管怎麼說,心意是最重要的。
陸知白二話不說,上前一步,把朱長樂抱到了懷裡。
朱長樂嬌軀微微一僵,隨後就由他了。
儘管他什麼也沒說,但這個擁抱,卻直接讓他放鬆了大半。
陸知白聲音含笑道:“寶寶對我好,我知道~”
靜靜享受了一會兒溫香軟玉,他才解釋道:
“我是不想跟胡丞相扯上任何關係。你不要自責,此事與你無關,畢竟不是你親自去辦的。”
朱長樂就是疑惑此事,問道:“為什麼呢,他怎麼了?”
陸知白不可能和她說實情,想了一想說道:“因為他的權勢太大了。曆史書裡,這樣的人遲早都沒有好下場,咱們還是不要碰的好。”
朱長樂眨著眼睛,仍然不太理解,道:“可是書裡是書裡啊。”
至少目前看起來,父皇對胡惟庸還是很寵信的。
陸知白簡直要笑出聲來,竭力忍住,說:“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你說後麵是什麼?盛極必衰,一個事情不可能一直好下去。
胡相國也是如此。他權傾朝野,自己又不低調,還奢侈,收受賄賂,最最關鍵的一點是結黨營私,到處都是他的人。”
陸知白總結道:“已有取死之道!”
朱長樂睜大了眸子,頗有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說道:“你知道的真多。”
陸知白笑得很得意,說:“哥哥知道的多著呢,以後你就知道了。”
朱長樂小臉微紅,感覺自己被調/戲了,沉默了片刻才說:
“你說的對,這樣的人,我們還是避諱一點。”
她心裡卻難免有幾分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