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錯了,做再多的事,猶如南轅北轍,終究還是錯的,誤入歧途罷了。”
朱標毫不退讓,堅定地說道:“方向固然重要,但若沒有切實可行之步驟,無異於空中樓閣。
這治國,隻知道仁愛之方向,但具體如何做,才是真的仁愛?譬如有些政策,或許隻是一廂情願罷了,實際效果又是如何?”
狄玄素目光有些異樣,好似不認識朱標了,說道:“殿下,吾等並非忽視實際,隻是認為仁德為根基……”
朱標反駁,聲音愈發洪亮:“仁德若不付諸實際行動,又有何用?難道隻是口頭上的仁義道德?
本宮憂心天下萬民,卻沒有什麼行動,會有哪怕一個人因為本宮心裡念著他,就生活的更好嗎?!”
文原吉感覺他們一群人綁在一起,竟然都有些說不過朱標一人?
他們不由得一臉焦急,說道:“殿下,還請三思,莫要偏離了儒家正道!”
朱標昂首挺胸,聲音響徹大殿,說道:
“吾並非偏離正道,而是想要解決多年來的疑惑……孔孟之道固然正確,卻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人了,如何能解決當下治國的所有難題?”
朱元璋聽到這裡,終於開口,聲音沉穩有力,一錘定音道:
“標兒所言,不無道理。但諸位愛卿所堅持之仁德,亦不可廢。治國之道,當博采眾長,權衡利弊。”
眾人聽了,儘管不情願,皆躬身應是。
那些大儒,神情難免有些低落。
皇上都明白的說了要博采眾長,意思就是說,不能隻聽儒家的!
這幾位太子賓客,心中都感覺有些糟糕。
完了。
陛下本來就不怎麼聽話。
現在太子也不聽話了!
一眾大儒儘管心中焦慮,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告退。
在返回大本堂的路上。
幾個人眉頭緊皺,神色憂慮,不住地議論著。
“太子怎麼突然之間性情大變?這可真是令人吃驚!”
“可是我等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太子說的也並非毫無道理。他要學《鹽鐵論》,咱們總不能強行阻攔。”
文原吉麵色凝重,語氣還算平靜:“儘管咱們名義上是太子的老師,但儲君也是君,到底是君臣有彆啊。”
範顯祖則是一臉氣呼呼的樣子,那皺緊的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憤憤地說道:
“可是老夫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啊!太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痛心疾首,卻又不敢將那大不敬的想法宣之於口:
太子這是長歪了啊,怎麼能偏離儒家正道呢?
狄玄素微微皺了皺眉,神色嚴肅地說道:
“太子方才似乎提及一個姓陸的人,大概是新晉的那位駙馬吧?”
其他人聽了,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人說道:
“怪不得!聽說那駙馬行事有些異端,不務正業,如今在工部任職。”
“不錯。”
幾個人的神色愈發嚴肅起來,連連歎氣,感慨不已:
“我等教導太子多年,竟然比不過一個新來不久的駙馬?太子何其純善,定然是被他給蒙蔽了!”
既然這般說著,他們紛紛約好,接下來要好好地探查一下這個駙馬。
若是他有什麼不妥之處,他們一定上書彈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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